縱馬踏田的計策被戚繼光攪黃,而且戚繼光擔心自己走后那些官吏再度毀天,于是他選擇在淳安長期駐扎。
看到戚繼光這般舉動,李志經和縣丞氣得在府里直跳腳。
但他們拿戚繼光沒辦法,只能把情況上報給鄭必昌和何茂才等上官,讓上官拿主意。
鄭必昌和何茂才也正頭疼著。
眼看著“改稻為桑”的最后期限一天天逼近,如果不能完成任務,他們在嚴嵩父子面前將無法交代。
更重要的是,他們前期為了推動此事,早已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人脈,做了很多準備,若是就此罷手,那便是血本無歸。
“這個戚繼光,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何茂才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肥胖的臉上滿是憤恨。
“一個臭武將,也敢跟我們作對,早晚有一天,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說這些氣話有什么用?”
鄭必昌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
“當務之急,是想個法子,把這事給辦了。”
“還能有什么法子?”
何茂才一屁股坐下,泄氣道。
“那些刁民,軟硬不吃。戚繼光那尊瘟神又守在那里,我們根本動彈不得。”
鄭必昌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軟的不行,就只能來陰的了。”
他壓低了聲音,對何茂才說道。
“何兄,你可還記得新安江上的那條大堤?”
何茂才一愣,隨即眼中也亮起了一道邪光。
“鄭兄的意思是……”
“沒錯。”
鄭必昌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再過半個月,便是汛期。到時候,江水暴漲。若是那條大堤,不小心‘塌’了……”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何茂才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新安江大堤,是下游淳安、建德等九個縣數十萬畝良田的唯一屏障。
一旦大堤決口,滔天的洪水將瞬間淹沒下游的所有田地。
到時候,數十萬百姓將流離失所,家園盡毀。
他們將別無選擇,只能將那些被水淹過的,沒了收成田地賣給官府,換取一點活命的口糧。
災年是土地吞并的最好時機,如果沒有天災,那就只能人為的制造點災難了。
“妙啊!鄭兄此計,真是妙不可!”
何茂才激動得一拍大腿。
“到時候,我們便可以趁機以極低的價格,將九個縣的田地,全部收入囊中。這‘改稻為桑’的國策,不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而我們可以從中狠狠的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