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顧憲成啞口無。

這些問題，圣人的書里，可沒寫。

“這……此乃天地造化之奇，非人力所能探究！”

顧憲成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話。

“非也。”

楊旗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萬事萬物，皆有其理。只要我們肯去觀察，去研究，去實踐，就沒有探究不出的道理。”

“比如這果子落地上，我認為是大地之上存在著一股力，把所有東西都拉扯著。而孔明燈能飛上天，則是因為”

“再比如這云，乃是水汽凝結而成，其比重小于空氣，故能浮于空中，便如木浮于水。”

楊旗用最淺顯的語，解釋著這些基礎的科學知識。

臺下的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些說法，他們聞所未聞，卻又覺得似乎有那么幾分道理，非常符合日常經驗。

顧憲成臉色漲紅：“楊大人，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些揣測之，并無實據！”

“那我們便來做一個實驗。”

楊旗早有準備，讓部下拿出一些木頭，鐵片，鹽，做了一個浮力的實驗，解釋了為什么船能浮在在水上。

之后，楊旗又拋出了地球是個球這一駭人聽聞的觀點。

“一派胡！簡直是一派胡！”

顧憲成氣得渾身發抖。

“若大地是球體，那我等為何不掉下去？江河湖海之水，又為何不流走？”

“因為，在這球體的中心，存在著一股無形的力，將萬事萬物，都牢牢地吸附在它的表面。我稱之為，引力。”

楊旗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最好的證明，便是海上的船。當遠方的船只駛來，我們最先看到的，是它的桅桿，然后才是船身。這便是大地是球形的最好證據。還有月食，如果大地不是個球，為什么投在月亮上的影子是個圓呢？”

這都是一些眾人熟知的現象，只不過以前沒有人去思考。現在由楊旗這么一說，眾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可要是因此就信了楊旗的妄，似乎也太魔幻了。

顧憲成的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雖然嘴上不服，心里卻不得不承認，楊旗的這個解釋，似乎……比“天圓地方”更有說服力。

接下來的辯論，完全成了一邊倒的局面。

無論那些大儒提出什么問題，楊旗都能用他那套“格物致知”的理論，給出合乎邏輯，甚至有實例證明的解答。

而那些大儒，除了引用圣人經典，便再也說不出任何有力的論據。

一場辯經大會，開成了楊旗的個人科普講座。

最終，顧憲成等幾位大儒，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拂袖而去。

至此，楊旗之名，威震江南。

他的“格物致知學院”，也因此名聲大噪。

雖然依舊被許多守舊的讀書人斥為“奇技淫巧”，但卻吸引了無數對傳統科舉感到厭倦的叛逆少年，仕途無望的落魄書生，以及那些真正對“雜學”抱有濃厚興趣的人。

學院順利開張。

楊旗親自擔任院長，并開設了數學、物理、化學等幾門基礎課程。

他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向這些來自十六世紀的學生們，講述著超越時代的科學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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