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不可行,僥幸不可信。
路星辰的希望被打破,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連逃離這份屈辱的能力都沒有。他又回到了。
唯一不一樣的是,剛開始只能t平躺,現在是側躺。
他真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維持不了任何體面的姿勢,不能帶給自己溫暖,無法用自欺欺人的話來安慰自己,只能又哭又笑,弓著身子把自己蜷縮起來,臉頰埋入尚且殘留著對方信息素的枕頭里,妄圖得到一絲慰藉。
但是太少了。
不夠,完全不夠。
在這個只剩下他一個人氣息的空曠房間里,路星辰肩膀劇烈聳動著,無聲淚流終是轉為難以隱忍的慟哭。
……
電梯門打開,裹著浴袍的喬霧從里面走出,手里拎著餐盒和一個小型醫療箱,掃臉進門,入耳便是某人的隱隱約約的哭聲。
又是怎么了?
她放輕了腳步,把東西擱置在客廳,沉默地擰開了主臥的那扇門。
他在哭。
正面對著她的方向,蜷縮著,閉著眼,淚眼婆娑又可憐巴巴,簡直讓人難以想象,她走了總共十分鐘不到,路星辰竟然就哭成了淚人。
自然的事后生理反應?身上特別痛?覺得被“祁奧”標記很難過?覺得對不起“喬霧”?還是以為她就這么拋下他走掉了?
推開房門往里走,喬霧沒有再刻意隱下腳步聲,但床上的omega還是在哭,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他側躺著的,靠近床沿,喬霧走過去,彎腰俯身,兩只手分別撐在他身側,將人完全籠罩在自己懷里,語氣帶著冷意,“怎么了?”
“怎么哭得這么傷心?”
幾乎在她開口瞬間,路星辰的哭聲就被掐斷,他猛地睜開眼,盡管看不見,卻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抬頭,臉上滿滿的受傷和不可置信。
見omega的慟哭化為克制的抽噎,喬霧沒再開口說話,沉默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對一個才經歷過標記的omega來說,沒有什么情緒問題是標記他的alph息素解決不了的。
信息素的味道沒有變過,但和幾個小時前相比,不再有濃濃的攻擊性,更加溫和,帶著安撫意味,被釋放出的一瞬間,就立馬將蜷縮的omega從頭到尾包裹了起來。
omega喉間溢出一聲舒適的哼聲。
這種哼哼聲,喬霧不是第一次聽見,方才的三個多小時里,她聽到過很多很多次,對其解讀得也很快。
要么是舒適,要么是到底,要么是想要調整速度,要么是舍不得她出去。
現在的情況就屬于第一種。
沉默地勾了勾唇角,喬霧伸出手,指尖微涼,略為強硬地撫上路星辰的臉頰,大拇指指腹揩去他臉上那一片濕熱淚漬。
“我只是出去了一趟,拿點兒東西。”她主動開口。聲音傳進路星辰耳朵里,是失真的,但被信息素裹著,同樣帶給他奇異的安全感。
他的身體還是在輕微發抖,但并非方才那種絕望的戰栗,僅僅是還沒來得及恢復平靜,在這種狀態下,他極其輕微地,用面頰去蹭了蹭alpha的掌心,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
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干凈、漂亮,惹人疼愛。
喬霧的手順著他依戀的輕蹭,從他面頰滑落到下頜,稍稍用力,讓他百分百“看”向自己。
“冷?”她問。
路星辰哽咽著,點了點頭。
松開他,喬霧站起身,她的遠離讓omega霎時間愣住,熟悉的恐慌襲來,以為她又要走,但下一秒,一件帶著炙熱體溫的浴袍便當頭落下,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他冰冷的身軀。
浴袍上不僅帶著她的體溫,還有極重的,屬于她的信息素味道,路星辰現在才判斷出來,這個味道是扁柏香。
濕潤、清澈,帶著天然的冷感。
但alpha并沒有立馬回來將他重新籠罩,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衣柜被打開,她應該是重新給自己套了衣服,套好衣服后就會回來。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alpha很快回到他身邊,把他用浴袍一裹,手臂穿過他的腰身和腿彎,一把給他橫抱起來。
傷口被擠壓,有些疼,他趕緊咬唇,但痛吟聲還是溢了出來,聲音沒怎么影響到alpha
,她語氣平靜。
“馬上給你上藥。”
來到客廳,路星辰被放在了沙發上,他伸手想要把浴袍給穿上,遮擋住自己的身體,可卻被一只手給輕易攔住。
“上藥之后再穿。”alpha說。
“……是,祁奧小姐。”
路星-->>辰聽見箱子被打開,藥品被擰蓋,他被放平,趴在她的腿上,清涼的膏體夾雜著她指尖的溫度,一起落在他火辣刺痛的后頸上,疼痛感加倍。
“別動。”
alpha聲音冷冽,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