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滿抓住機會,全力運轉鬼氣,瘋狂地將這些死氣轉化成墨heigui氣。
他灰眸一閃,將這股新生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給前方已顯頹勢的匹夫!
“嗬——!”
匹夫手中那把幾乎要握不住的斷刀,被陸離的力量強行穩住,并且,在他另一只空蕩蕩的袖管旁,由煞氣和死氣凝聚出了,一桿燃燒著黑紅氣焰的長槍!
槍尖所指,正是囚牛身前那片承載著胡青涯、沈舒然名字的龍鱗!
匹夫跨下,那匹一直隱于煞氣酒樓中的戰馬,虛影嘶鳴再現。
他單臂端平血色長槍,身體前傾,與戰馬虛影融為一體,向著那片龍鱗,發起了有去無回的沖鋒!
一如他生前的,先登!斬將!
囚牛暗金色的龍眸注視著這決死一擊,巨大的龍首似乎本能地想要側移,避開鋒芒。
但就在此時,斷墻后的仇流,輕輕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平靜,對著那本應是“自己”的囚牛,無聲地傳遞了一個意念。
囚牛即將移動的動作,停住了。
祂任由那道凝聚了陸離、匹夫、胡桃、小白、蕭滿所有殘余力量與意志的長槍,筆直地地撞上了那片銘刻著兩個名字的龍鱗上!
“叮!!!”
一聲無比清脆的聲響,傳遍了整個寂靜空間。
那片溫潤的青黃色龍鱗,在血色槍尖觸及的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即,鱗片上名字中,胡青涯與沈舒然這兩個名字消散了。
緊接著,整片龍鱗上浮現出裂紋,“咔嚓”一聲輕響,徹底碎裂,飄散開來。
血色長槍也隨之崩散,匹夫看著虛弱的陸離沒什么大礙之后,才牽著戰馬的虛影,踏著煞氣,回到了血色酒樓之中,消失在這里。
囚牛緩緩低下頭,巨大的暗金色龍眸,近距離地“注視”著疲倦不堪的陸離。
那渾厚古老的龍吟,再次直接響在陸離的心上:“你,欠我一次。”
陸離艱難地頭,視野模糊,只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如同磨盤一樣巨大的龍目。
他用盡力氣地點了點頭,嘴唇翕動,發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好……”
他心知肚明,這囚牛的強大,遠超他迄今為止遇到的任何存在。
太素山神或許能憑借地利與之周旋,但勝負難料;而那桃花仙,在這真正的龍子面前,恐怕也難占上風。
剛才的戰斗,對方是放水了,沒有對自己這本體動手,只和鬼神糾纏……最后的停頓沒有閃避,也是“成全”。
囚牛得到了回應,巨大的龍首抬起。
祂最后看了一眼仇流,又掃過那片龍鱗碎裂后空無一物的位置,身軀開始變得朦朧。
青黃色的光芒自它龐大的身軀上散發出來,越來越盛,同時,那消散的琴音也重新響起,清越悠遠。
在這光芒與琴音中,囚牛那山岳般的軀體逐漸透明,化作漫天青黃色的光點,向著這座破敗高樓的上層,向著那無盡的灰色天空,升騰而去,消失不見。
原地只剩懸浮在半空,落下的那張古琴。
仇流伸手,接住了古琴。
胡桃從斷墻后跑了出來,先沖到陸離身邊,緊張地看著他:“道士大叔!你沒事吧?”
陸離勉強搖了搖頭,艱難站直身體,目光卻看向仇流,聲音沙啞:“她的父母……”
仇流托著琴,沉吟片刻:“名字歸位,因果重續,很快……應該就會循著血脈與因果的牽引,回到他們該在的地方。”
他看向胡桃:“或許,會回到你家里。”
胡桃的眼睛瞬間亮了,充滿了驚喜與期盼。
陸離喘息了幾下,灰眸緊盯著仇流:“帶走他們,我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他從不相信免費的因果,那代表著更大的麻煩。
仇流看向他,眼神恢復了溫和:“一些代替的‘名字’,你應該有很多……”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