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妹將信將疑:“那你為何不早說?”
胡清嘆道:“仙凡有別,本不該輕易顯露真身。只是近日察覺姑娘有一劫難將至,不得不現身相助。”
“什么劫難?”
胡清從袖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牌:“三日后,屯中會來一游方道士。他有些道行,必會看出你身上異常,恐會當妖邪處置。這玉牌你隨身帶著,可遮掩氣息。”
陳三妹接過玉牌,只覺觸手溫潤,不似凡物。她正要道謝,忽見胡清身形一晃,竟化作一只紅狐,朝她點頭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果不其然,三日后屯里真來個游方道士,自稱青云真人,在屯口擺攤算命。不少人都去求簽問卦,這道士竟說得十分準。
趙大娘多嘴,提起了陳三妹吃石子的事。道士頓時皺眉:“人在五行中,豈能以石為食?此必是妖邪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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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當即要去找陳三妹,卻被聞訊趕來的胡清攔住。胡清笑道:“道長何必與一小女子過不去?不如我請道長喝酒,咱們論道談玄如何?”
道士見胡清氣度不凡,心下生疑,便與他去了屯里小酒館。二人對飲至深夜,道士醉醺醺地出來,竟連夜離開了靠山屯,再沒回來。
后來胡清才告訴陳三妹,那道士實是沖他來的捉妖人,被他用計嚇走了。
經此一事,胡清與陳三妹往來愈加密切。日久生情,二人竟私定終身。胡清說:“我雖為狐仙,但再修行三年便可脫去妖身,化形成人。若姑娘不棄,愿與姑娘結為連理。”
陳三妹羞澀應允。胡清便在她家后園種下一株奇特的紫藤,說這藤開花之日,便是他功成歸來之時。
春去秋來,轉眼三年將盡。這期間,陳三妹依舊吃石子度日,身子越發康健,連容貌都愈發嬌艷。屯里人雖覺奇怪,但見她安分守己,也漸漸習慣了。
這年開春,屯里忽然鬧起怪病。先是牲畜莫名病死,接著小孩老人也開始發燒咳嗽。郎中看了都搖頭,說是邪癥,非藥石能醫。
陳三妹想起胡清曾說,那株紫藤是靈根,葉片煎水可治百病。她試著采了些葉子分給病家,果然藥到病除。消息傳開,家家都來求藥,紫藤很快被采得禿了大半。
陳三妹心疼紫藤,怕影響開花,但見病人痛苦,又不忍拒絕。最后只剩下一片葉子時,她自家也染了病,卻舍不得用,留給了趙大娘家的小孫子。
當晚,陳三妹高燒不退,迷迷糊糊中,見胡清來到床前,喂她服下一粒丹藥。次日醒來,病已痊愈,而院中紫藤竟一夜之間花開滿架,繁花似錦。
花架下,胡清含笑而立,已是完全的人形,再無半點妖氣。
“你舍己為人,功德圓滿,助我提前化形成功。”胡清執起她的手,“今日特來履行婚約。”
二人成親后,依舊住在靠山屯。胡清開了間藥鋪,醫術高超,卻從不收窮苦人診金。陳三妹也不再吃石子,但每逢月圓之夜,胡清還會為她尋來幾枚特別的“石子”,說是仙家靈物,食之可葆青春。
更奇的是,他家后園的紫藤四季開花,葉片治病有奇效,屯里人稱之為“仙藤”。夫妻二人樂善好施,活到百歲猶似青年。后來有人看見,在一個月圓之夜,胡清攜陳三妹駕云而去,不知所終。
靠山屯的后人都說,陳三妹是得了仙緣,與狐仙夫君雙雙飛升了。至今,屯里老人還會指著那株依然繁茂的紫藤,講述這段奇妙的石子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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