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醫科大學的校門氣派非凡,朱紅色的門柱上刻著燙金校訓,綠蔭大道兩旁的香樟樹郁郁蔥蔥,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光影,來來往往的學生穿著整潔的校服,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楊大鵬背著一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里面裝著幾件換洗衣物、養父母塞的家鄉特產,還有那本翻得卷邊的《本草圖經》。他站在校門口,望著眼前陌生而繁華的景象,心里既緊張又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離開青石嶺村,離開養父母的庇護,踏入真正的大學校園。
報到處擠滿了人,大多是父母陪著孩子來報到,拎著大包小包,說著叮囑的話。楊大鵬獨自排隊,帆布包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偶爾有人投來好奇或輕視的目光,他卻毫不在意,只是緊緊攥著手里的錄取通知書,眼神堅定。
“同學,你的檔案和身份證明。”負責報到的老師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楊大鵬連忙遞上材料,老師核對信息時,瞥見他的籍貫欄寫著“青石嶺村”,又看了看他樸素的穿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中醫藥學院的?村里來的?”
“嗯,”楊大鵬點頭,“我養父是村醫,我跟著他學了十幾年中醫。”
旁邊幾個排隊的學生聽到這話,忍不住竊笑起來。一個穿著名牌t恤的男生陰陽怪氣地說:“村醫教出來的,能懂什么系統理論?怕不是來混文憑的吧。”
另一個女生附和道:“就是,中醫講究傳承和學識,鄉下的土辦法,能登大雅之堂嗎?”
楊大鵬攥緊了拳頭,沒有反駁。他知道,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只有拿出真本事,才能讓人信服。
報完到,領了宿舍鑰匙和校服,楊大鵬按照指引找到了宿舍樓。他的宿舍在三樓,302室。推開門,里面已經來了三個室友。剛才在報到處嘲笑他的男生也在其中,看到他進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又換上了不屑的表情。
“喲,這不是我們的‘村醫傳人’嗎?真巧,咱們一個宿舍。”男生挑眉,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床鋪,“我叫張昊,我爸是市醫院的外科主任。”
另外兩個室友也紛紛自我介紹。戴眼鏡的男生叫李默,性格內斂,來自書香門第;身材高大的男生叫王強,是體育生轉來的,性格豪爽。
張昊上下打量著楊大鵬的帆布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楊大鵬是吧?你這包挺有年代感啊,里面裝的不會是草藥吧?”
楊大鵬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只是默默地整理自己的床鋪。他把《本草圖經》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又從包里拿出一小包曬干的金銀花,放在枕頭邊——這是趙桂蘭特意給他裝的,說夏天能清熱降火。
“還真帶草藥了?”張昊嗤笑一聲,“我說楊大鵬,這里是醫科大學,不是鄉下診所,光認識幾種草藥可沒用,得懂解剖學、病理學,這些你會嗎?”
李默拉了拉張昊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了,張昊卻甩開他的手,繼續說道:“聽說中醫藥學院的入學測試有實操環節,到時候可別露怯,讓人笑話我們宿舍。”
楊大鵬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著張昊:“會不會,測試了就知道。”
開學第一周是新生適應性課程,主要介紹專業設置和學習方法。周五下午,中醫藥學院組織了一場特殊的入學測試,分為理論筆試和實操辨識草藥兩部分。
理論考試的題目涵蓋了中醫基礎理論、中藥學等內容,難度不低。考場里鴉雀無聲,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楊大鵬拿到試卷,沒有絲毫慌亂,養父母教他的知識和自己多年的實踐經驗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他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完成了試卷,還仔細檢查了一遍。
實操環節在學校的藥用植物園進行,考官隨機拿出三十種草藥,讓學生寫出名稱、藥性和功效。這些草藥中有常見的甘草、當歸,也有較為罕見的重樓、雪蓮花。
張昊看著眼前的草藥,有些犯難,尤其是那幾種罕見的,他只在課本上見過圖片,實物根本不認識。他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楊大鵬,只見楊大鵬從容地拿起每一種草藥,聞了聞、摸了摸,便毫不猶豫地寫下答案,速度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