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你也一樣。”陳烈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暗羽肩負重任，不要太過自責之前的事情。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葉無霜渾身一震。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眶里投下一片陰影。

“多謝王爺，屬下知道了。”

書房里一片安靜，只有燭火搖曳的聲音。

陳烈忽然站了起來，向著葉無雙走了過來。

離得這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像后宮的脂粉，還帶著淡淡的墨香，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無霜,”他伸出手，將她額前垂下的一縷碎發撥開，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肌膚，“這幾年辛苦你了。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秘密。”

葉無霜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變得復雜起來，有震驚，有苦澀，也有安慰。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陳烈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這是臣的職責。”

“豈止是責任？”陳烈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對于風國，對于我來說……意味著更多。”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葉無霜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心怦怦直跳，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孤獨，所有的忍耐，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她再也不是在黑暗里沉默的陰影了，而他已看到并了解了她。

陳烈溫柔的抱住了她。

葉無霜身子一僵，然后慢慢放松下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兩只手猶豫了一下，最后輕輕環上了他的腰。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兩個人的心跳聲在書房里回蕩著，那是一種隱藏在黑暗中許久的感情，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當天晚上，御書房里燈火通明。

沒有激情，有的只是溫暖和安慰。

對于陳烈這種站在權力巔峰，背負著千斤重擔的人來說，在黑暗和危險的邊緣行走的葉無霜來說，在黑暗中領悟到的東西，比任何激情都要珍貴。

周胤率領風國水師主力，帶著一萬精銳陸戰營，在東南季風的吹拂下，離開了長江口，來到了波濤洶涌的東海，然后繼續向北，沿著海岸線，朝著朝鮮半島的西海岸駛去。

自水師成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進行如此規模的遠距離跨海作戰。

在航行過程中，周胤嚴格要求，不停地訓練編隊，通訊，登陸，配合地面部隊。

他們帶來了大量的奔雷炮、弩車、火雷和新式破甲弩，盡管在海上顛簸，射擊精度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但是周胤相信，一旦接近海岸線或敵方艦隊，這些東西的威力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十天之后，百濟海外，風國的船隊已經到了。

這個時候，高句麗大將軍乙支文德正在攻打思谷城，而他的水軍則在附近的海面上巡邏，封鎖航道，為高句麗人提供補給。

周胤并沒有急著去碧溪城下的高句麗水軍，而是在距離這里不算太遠的一座小島上埋伏了起來，并且派出了一艘快船去探查高句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