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診所的午后,安靜和諧。
落地窗旁,伊森正端著一個奶油紙杯蛋糕——這是今天第三個了。
他在椅子上思考:麥克斯的小蛋糕,一天到底吃幾個才不會越來越胖。
咬下頂端那撮奶油,甜膩在舌尖炸開的瞬間,罪惡感與滿足感同時攀升。
他低聲嘀咕:“被糖分劫持的人生……真是胖并快樂著。”
叮鈴——
門鈴輕響,帶著一股冷空氣和沉默的壓力一起闖了進來。
一名高大的男人推門而入,風衣、皮夾克,還有冷峻的眼神。
頭發略長、凌亂地遮住部分眉眼;肩膀緊繃,似乎習慣了隨時戰斗的姿態。
他扶著一個臉色極其蒼白的女人——她被病痛折磨得虛弱,卻干凈、優雅,仿佛刻意保持著最后的尊嚴。
女人幾乎掛在他身上,病態的白皙讓她像件易碎的瓷器。
但她在男人的幫助下站得很直,頭發被仔細梳理過,米色大衣一塵不染。
在女人面前,男人所有的力量、戒備、暴戾都像被卸下,只剩下守護脆弱的沖動。
男人沒有介紹自己,甚至沒有看診所內部的環境,只是看著伊森:“醫生,她需要幫助。”
他輕輕將她安放在椅子上,一只手始終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把厚重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伊森放下蛋糕,快步上前。
打開文件袋,整整一疊全是大型醫院的檢查與會診報告。
“海倫·威克……”
伊森的表情逐漸沉重。
彌漫性內生性膠質瘤——一種無法手術、致死率極高、患者大多為兒童或年輕女性的腦干腫瘤。
這種位于腦干的腫瘤,它不是長在大腦里——它就是大腦的一部分。要切除它,就等于切除生命本身。即使放療,也只能延緩病程幾個月。
而腦干控制呼吸、吞咽、心跳等生命功能,隨著病情的加重,病人會逐漸的喪失最基本的生命功能。
女人明顯已經進入晚期,她的呼吸微弱,語遲鈍,眼神時而飄散,手指輕顫。
伊森把聽診器取下:“她已經接受放療了吧?還做過實驗性用藥。”
男人下頜的線條繃緊了一瞬,隨即點了點頭。
倒是女人微微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種奇異的寧靜,仿佛被病痛折磨的是別人。
男人抬眼看向伊森,那眼神不是懇求,是冷靜到近乎殘忍的希望,像在說——
如果你能治她,哪怕扭轉死神一點點,我愿意做任何事。
伊森見過很多病人家屬的悲痛,卻從未見過這種沉默、鋒利的執念。
伊森說道:“按照目前的情況,她的生命可能只剩不到一周的時間。”
“我知道。”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一個老朋友說……你這里可能有奇跡。”
“老朋友?”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伊森堅持:“抱歉,我需要弄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這將決定我接下來是否進行治療。”
目前的兩個癌癥患者,一個是自己推門進來的,一個是伊森的高中老師,來歷都很清楚。
突然闖進來一位說熟人介紹的,伊森心里有點慌。
男人猶豫了片刻:“他和政府沒關系……但能拿到他們很多情報。”
伊森看著眼前這個眼神如磐石般堅硬卻又深藏著絕望的男人,那句“能拿到他們很多情報”在他腦中回響。
他在心里瘋狂吐槽。
只要美國政府知道一點東西,隔天這消息就能傳遍黑幫、財團、巨頭等各種地下世界的桌上。
政府知道一件事,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謂的保密措施簡直形同虛設,或許他真該給菲爾·科爾森打個電話“表達謝意”。
不過轉念一想,這未必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