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你真以為我立這三尊鐵像,就只是為了出口惡氣?”
    裴元虎撓撓后腦勺:“難道不是?那老東西和那毒婦,是真可恨啊。”
    “出氣那是順帶的。”秦風轉過身,緩緩開口。
    “自古以來,孝道大過天。秦牧云名義上終歸是我祖父,李月娥也是長輩。劉昱想用這層倫理綱常壓死我,想讓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我。”
    秦風走到窗前,看著眼前千瘡百孔的雒陽。
    “如果我不立這像,就算我救了全城百姓,往后史書上,也少不了記我一筆大逆不道,逼死祖父的臭名。那些讀死書的酸儒,會像蒼蠅一樣盯著這點不放。”
    “可現在不一樣了。”
    秦風回手,指了指窗外喧鬧的廣場。
    “當這三尊像跪在這兒,當第一個百姓把口水吐在秦牧云臉上時,他們那套所謂的神圣和權威,徹底碎了一地。”
    “百姓罵得越狠,砸得越歡,就說明他們心里越明白,在大義面前,生死關頭,那種想把兒孫當牲口賣了換富貴的長輩,屁都不是!”
    “這鐵像跪的是南方,跪的是舊時代那套爛規矩。它們這一跪,反倒把咱們北方的人心,給立起來了!”
    裴元虎聽得半懂不懂,但大受震撼,豎起大拇指:“高!主公實在是高!這比俺一刀砍了他們還要痛快!”
    正說著,樓梯口傳來一陣又急又穩的腳步聲。
    軍師龐德林搖著羽扇上來了,天涼了這動作也沒改。他快步走進來,臉上帶著點凝重,又有點不屑。
    “主公,江南那邊的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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