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猛地睜開眼,一把攥住李月娥的腕子,眼神兇厲:“你不怕?孤敗了!敗光了本錢!秦風轉眼就要兵臨城下!孤現在是喪家之犬!”
李月娥吃痛,卻不掙扎,反而就勢軟倒在他懷里,手臂如水蛇般環上他的脖頸,眼波流轉:“怕?怕有何用?”
她湊到劉昱耳邊,氣息溫熱:“妾身是王爺的人,王爺在,妾身便在。王爺若有個萬一,妾身絕不獨活。”
“只是王爺當真甘心,輸給秦風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兒?將這萬里江山,拱手讓人?”
劉昱手上力道稍松,眼中暴戾漸被一絲茫然取代:“孤死也不甘,可顧雍老賊臨陣倒戈,精銳盡喪,孤如今拿什么去斗?”
“王爺此差矣。”李月娥的手指在劉昱胸前無意識地劃著圈,“虎牢關雖失,長江天險猶在。咱們即刻南返金陵,憑江而守,整頓兵馬,未必沒有卷土重來的時日。”
“金陵?”劉昱苦笑,“顧家根基在彼,此刻回去,豈非仰人鼻息?”
“所以,咱們手里得捏著些讓他們忌憚的東西。”李月娥撐起身,直視劉昱,“王爺莫非忘了,咱們府里后頭,還關著一位‘貴客’?”
劉昱一怔:“你是說秦牧云那老廢物?”
“正是他!”李月娥嘴角勾起一抹毒辣的冷笑,“老廢物是不頂用了,可他畢竟是秦風的親祖父,是秦家族長!南返路上,必須將他牢牢控在手中!有他在,秦風即便追到長江邊,也得投鼠忌器!”
她眼中閃動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快意:“妾身名義上,還是他的二兒媳。咱們若在天下人面前,好好伺候這位秦家老太爺,那個一向以仁孝自詡的小畜生,臉上還掛得住嗎?他若心浮氣躁,方寸一亂,咱們的機會不就來了?”
自從被跟了劉昱后,李月娥的心性就已經變了。
或者說,站得高,眼界寬闊,看得就更遠!
劉昱聽著,眼中的灰敗一點點被狠戾的精光取代。
“好!好!”劉昱反身將李月娥壓住,“真乃孤的賢內助,待到了金陵,孤便奏請陛下,冊你為側妃!”
約莫半個時辰后。
柴房。
秦牧云蜷在發霉的草堆里,凍得嘴唇青紫。
這些日子,劉昱雖未殺他,卻也斷了他的供養,每日只有些殘羹冷飯吊著性命。
“哐當!”
柴門被粗暴踹開。
換了身干凈錦袍的劉昱大步走入,身后跟著珠翠環繞一臉得色的李月娥。
秦牧云驚惶爬起,還沒等他開口。
“嘭!”
劉昱一腳正踹在他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