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刻,天還沒亮。
昨夜新落的積雪,覆蓋了青山縣。
在無邊的黑暗中反射出微弱冰冷的幽光,勉強勾勒出屋舍與枯樹的輪廓。
萬籟俱寂,連風聲都凝滯了。
陡然間。
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馬蹄聲,裹挾著金屬甲片尖銳的摩擦撞擊聲,如同利刃般劈開了這份死寂!
一行三人,披著暗沉沉的鐵甲,縱馬如電,在通往縣衙的青石板路上狂奔。
沉重的蹄鐵踏碎了街面的薄冰,沉悶的回響與盔甲鏗鏘的噪音混合在一起。
驚醒了沿途蜷縮在溫暖被窩里的百姓,惹來幾聲模糊的咒罵和不安的騷動。
馬蹄聲驟停,縣衙那兩扇厚重的黑漆大門前。
三人幾乎同時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帶著行伍的煞氣。
為首之人身形魁梧,甲胄在微弱雪光下泛著幽冷的鐵色。
他們看也不看門口值守的木牌,氣勢洶洶,直撲大門。
砰!砰!砰!!
不是敲,是砸!
沉重的拳頭裹著鐵護腕,砸在厚實的門板上,發出擂鼓般的巨響。
這聲音穿透庭院,瞬間驚醒了在門房值夜正抱著水火棍打盹的皂隸。
更深的內宅里,王宇正深陷在溫柔鄉中,左擁右抱,鼾聲正濃。
那突兀的擂門聲如同冰水澆頭,讓他渾身猛地一激靈,從美夢中硬生生被拽了出來。
“哪個殺千刀的狗雜種?攪你祖宗的好夢!”
王宇怒不可遏,咆哮著從暖和的錦被里坐起,肥碩的身軀氣得直顫。
身邊兩個侍妾也被驚醒,睡眼惺忪,滿臉的不情愿,卻又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