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像其他姑娘那樣往甲士身上貼,只是隔著幾步遠,對著那為首的將官,微微福了一禮。
她的眼神依舊清冷,但在這滿室浮華中,這份清冷反而像磁石一樣牢牢吸住了將官的目光。
她選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玉指輕撥,琴音再起,卻是纏綿悱惻的《鳳求凰》。
絲絲縷縷,直往人心尖上繞。
將官看著手下兩個跟班那副色授魂與的丑態,眉頭微皺,心中鄙夷。
但目光掃過靜坐撫琴、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柳婉清時,那點鄙夷又化作了更強烈的占有欲。
這女子,與那些庸脂俗粉截然不同!
許漢生一直盯著將官的臉色,見他眼神在柳婉清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湊近將官,臉上帶著一種“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聲音壓得極低,卻又恰好能讓對方聽清:
“軍爺,您瞧見沒?咱們婉清姑娘,這眼神兒…可一直在您身上打轉呢!”
將官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哼,不是說賣藝不賣身嗎?”
“哎喲喂,我的軍爺!”許漢生一拍大腿,臉上表情夸張得恰到好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您是什么人物?龍行虎步,氣宇軒昂!這通身的氣派,哪是那些土財主能比的?”
“婉清姑娘心氣兒高著呢,尋常人她連正眼都不瞧!可自打您一進門,她這琴音就亂了,眼神也飄了…嘖嘖,這分明是動了凡心,瞧上您了呀!”
將官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眼神銳利地審視著許漢生:“你這賬房先生,倒是會做媒?莫不是給本官下套?”
“哎呦!軍爺您這話可就折煞小人了!”許漢生立刻叫起撞天屈,表情委屈又真誠,“小人就是個管賬的,巴結您還來不及,哪敢起壞心思?
“這事兒吧…其實是婉清姑娘剛才在后廚找到我,自己求到小人頭上的。”
他左右看看,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推心置腹的神秘感:
“您是不知道,婉清姑娘雖說是清倌人,可在這煙花之地,哪能真個清靜?總有那不開眼的想用強。”
“她早就厭倦了,做夢都想找個真正的英雄,帶她脫離這苦海!今日見了軍爺您,她…她說她信命了!這就是她苦等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