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出去檢查“鉆地鼴鼠”外部傳感器的扳手突然快步走回洞里，臉色有些嚴肅。

“有情況。”他簡意賅，“我們洞口外圍，三點鐘和九點鐘方向，發現非聚落制式的微型監視器。信號很微弱，偽裝成了巖石結構，剛剛才捕捉到一絲周期性信號溢出。”

“什么？”皮克眉頭立刻皺緊。

鐵拳猛地站起：“媽的！又是黑石那幫人？”

“信號特征與晶巖聚落的已知技術不符。”扳手搖頭，“更粗糙，但隱藏得更好。像是…專門干這個的。”

包打聽在通訊器里倒吸一口冷氣：“哎呦喂！這才消停多大一會兒？又被盯上了？咱們這是掉進賊窩了還是咋的？外面有掠心者，里面有黑石使絆子，現在又冒出第三股勢力搞監視？這地底比地面還亂啊！”

皮克走到洞口，借著發光苔蘚的微光，看向扳手指示的方向，果然看到兩塊與周圍巖壁幾乎融為一體的、不起眼的凸起。不是扳手這種專業人士，根本發現不了。

“能反追蹤嗎？”皮克問。

扳手已經開始操作設備：“嘗試中…信號源做了跳頻和加密，很警惕。需要時間破解。”

“要不要老子去把那兩個破玩意兒砸了？”鐵拳躍躍欲試。

“別打草驚蛇。”皮克阻止了他，“留著它們，也許能釣出背后的人。”

他心情沉重。還沒出發，就已是暗流洶涌。黑石的敵意，未知勢力的監視…這趟深淵之行，果然是龍潭虎穴。

小骨不知何時也走到了洞口，空洞的眼眶“望”著那兩個監視器。他抬起指骨，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探究意味的精神力如同觸須般延伸過去，輕輕觸碰了一下監視器。

剎那間，一股混雜著貪婪、警惕、以及一絲…熟悉瘋狂意味的情緒碎片，順著精神力反饋回來。很淡，但很清晰。

小骨的魂火猛地閃爍了一下。

味道，熟悉。他傳遞意念給皮克，像…那個叫‘血疤’的？但，淡很多。

皮克瞳孔一縮。

血疤？掘骸幫？

他們的人也摸到聚落附近了？是為了水晶，還是…純粹為了獵殺和掠奪？

“扳手，優先破解信號，確定對方位置和數量。”皮克立刻下令，“鐵拳，檢查武器，隨時準備戰斗。包打聽，啟動所有被動防御措施。”

他看向外面昏暗曲折的地底世界，眼神銳利。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安安穩穩地去深淵。”

“那就看看，誰的手段更硬了。”

礦洞里氣氛瞬間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

而此刻，在聚落某個陰暗的角落，一個戴著破損風鏡、身上掛著各種零碎零件的男人，看著眼前突然閃爍起警告信號的屏幕，啐了一口。

“媽的，被發現了？這幫地面佬，鼻子夠靈的！”

他熟練地切斷信號，收起設備，像地鼠一樣迅速鉆進旁邊一條狹窄的縫隙，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與掠心者同源但更顯混亂瘋狂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信任？在這見鬼的地底，那玩意兒真不如一塊能砸暈敵人的地衣硬餅實在。

至少，餅不會在背后捅你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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