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水鎮已經不能稱之為“鎮”了,更像是一塊被啃噬過的巨大傷疤。
焦黑的斷壁殘垣間,彌漫著尸骸和硝煙的惡臭。
純白教廷的“凈化”部隊在完成主要目標——捕獲小骨、摧毀主要防御設施后,并未久留,只留下少量士兵看守著淪為廢墟的據點,如同禿鷲守著吃剩的腐肉。
幸存者們如同驚弓之鳥,分散躲藏在廢墟深處的地窖、排水管道或者尚未完全倒塌的建筑夾縫里。
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和堅固的圍墻,絕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屠夫是在一處半塌的酒窖里被阿夏和獵隼找到的。
他斷了一條胳膊,用骯臟的布條草草包扎著,臉色慘白,但眼神里的兇悍卻比以往更盛。
他靠著酒桶,手里緊緊攥著一把豁了口的砍刀。
“還有多少人?”屠夫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能聯系上的,不到三十個。”獵隼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疲憊,“大部分帶傷,物資緊缺。”
阿夏的臉上多了道疤痕,手臂上的燒傷也只是簡單處理過,她低聲道:“林博士和包打聽躲在舊實驗室下面的備用能源間,博士…狀態不太好,一直念叨著他的數據和…小骨。”
提到小骨,酒窖里的氣氛更加沉重。
那個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戰斗力爆表、總能帶來意外的喪尸,如今落在了敵人手里,下場可想而知。
“不能就這么算了。”屠夫猛地用砍刀杵地,發出沉悶的響聲,“老子的人,不能白死!那傻喪尸…也不能白給那幫穿白袍的混蛋當實驗品!”
“怎么救?”獵隼直接問到了關鍵,“我們連他們在哪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憑我們現在這點人…”
“我知道他們在哪。”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酒窖入口傳來。
是包打聽!他不知何時溜了進來,渾身臟得像泥猴,但小眼睛里卻閃著異樣的光,“我…我逃出來的時候,偷偷在一個抓走的兄弟身上塞了個小玩意兒…我自制的,能量信號很弱,但還能追蹤到大概方向!”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屏幕碎裂但還在頑強閃爍的追蹤器,上面一個紅點正在緩慢移動。
“他們沒走遠!在北邊那個廢棄的‘信標’前哨站!那里以前是舊時代的通訊站,地下結構復雜,易守難攻,肯定是他們的臨時基地!”
一絲希望的火苗在眾人眼中燃起,但隨即被現實的冰冷壓了下去。
就算知道地點,就憑這三十來個殘兵敗將,去攻打一個裝備精良、嚴陣以待的教廷前哨站?無異于以卵擊石。
“硬拼是送死。”屠夫冷靜下來,目光掃過眾人,“得用點別的法子。”
就在這時,林博士也被阿夏攙扶著,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