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隨你。”
說完,他轉身走回棚子,仿佛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羅賓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那片漆黑、卻莫名讓她感到一絲安穩的山崖。
賭輸了。
也……死心了。
從今往后,奧哈拉的鎮子,那些所謂的親戚,那些嘲笑她、驅逐她的人……都與她無關了。
這里,這個簡陋的、海風呼嘯的山崖,這個沉默寡的叔叔,成了她唯一的容身之所。
海風吹過,帶著夜的涼意。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朝著棚子走去。
腳步,不再猶豫。
——
山崖上的日子,開始以一種新的節奏運轉。
羅賓不再望向鎮子的方向。她把那里從自己的世界里,輕輕地、卻又徹底地劃掉了。
劉九依舊沉默,但棚子里多了一個人,終究是有些不同。他外出帶回來的東西,不再簡簡單單的食物。
他開始隔三差五地去鎮上的集市。提著米袋和一些新鮮的蔬菜、甚至還有一小塊用干凈葉子包著的肉類回來。
羅賓正坐在棚子外的一塊石頭上,對著幾根樹枝練習著她那還不太熟練的能力——讓小手在樹枝不同的位置長出來。
看到劉九手里那些明顯不屬于海邊采集范圍的食物,她愣了一下。
劉九沒解釋,只是把東西放下,生火,淘米,動作不算熟練,但有條不紊。
當米飯的香氣混合著燉煮食物的味道在山崖上彌漫開來時,羅賓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正經的、熱乎乎的飯菜了。
“吃飯。”
劉九盛了兩碗飯,把其中一碗和筷子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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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飯雪白,冒著熱氣。菜雖然簡單,只是把肉和蔬菜胡亂燉在一起,但油光锃亮,香氣撲鼻。
羅賓接過碗,小聲道了謝,然后埋下頭,吃得很快,卻很安靜。米粒柔軟,蔬菜清甜,肉塊燉得爛熟……是她記憶中幾乎快要忘記的、屬于“家”的味道。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對面沉默吃飯的劉九。
叔叔……原來不是只會烤魚。
從那天起,他們的餐桌上開始規律地出現米飯、蔬菜,偶爾還有魚以外的肉類。劉九似乎對食物的品質沒什么要求,只要能吃、管飽就行,但分量總是足夠兩個人吃。
羅賓沒有問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是用什么換的。她只是默默地吃著,身體似乎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再那么干瘦得嚇人。
填飽了肚子,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也開始向她敞開。
全知樹的學者們,終究是發現了這個流落在外的、對知識有著驚人渴望的小女孩。或許是出于同情,或許是惜才,幾位老博士開始允許羅賓進入圖書館,并偶爾指點她。
羅賓的生活陡然變得充實起來。
每天清晨,她會幫劉九收拾好棚子,然后背著一個劉九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洗得發白的舊布包,沿著小路下山,走向那座知識的殿堂——全知樹圖書館。
她在那里如饑似渴地吸收著一切能接觸到的知識。古老的文字,晦澀的歷史,奇異的生物圖鑒……那些厚重的書籍和羊皮卷,成了她最好的伙伴。博士們驚訝于她的天賦和專注,給予的指導也越來越多。
傍晚,當天色漸暗,她會準時離開圖書館,沿著來路返回山崖。
劉九通常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有時是簡單的米飯配咸魚,有時是燉得爛熟的肉湯。他從不問她白天學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就像她從不問他白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兩人各自沉默地吃完晚飯。
然后,羅賓會就著棚子里那盞昏暗的油脂燈,或者借著月光,拿出從圖書館借來的或者偷偷抄錄的書卷,繼續研讀。遇到不認識的字或者不理解的地方,她會記下來,第二天再去請教博士。
劉九則大多時候坐在棚子外,看著漆黑的海面,或者擦拭他那把刀。
海風依舊,濤聲依舊。
知識,成了羅賓抵御外界惡意和內心孤寂的最堅硬的鎧甲。
而這座海風呼嘯的山崖和那個沉默的叔叔,則成了她疲憊時,唯一可以安心回歸的港灣。
她不再去想自己是不是怪物,也不再在意鎮上那些人的目光。
她的世界,變小了,也變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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