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背著蘇晚晴在焦黑的樹林中亡命奔逃,身后的腳步聲和能量武器的嗡鳴如同死神的鐮刀,緊貼著他的后背。肺部火辣辣地疼,雙腿如同灌了鉛,但他不敢停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煙和絕望的味道。
蘇晚晴身體的冰冷透過衣物不斷傳來,與林墨自己因奔跑而滾燙的皮膚形成殘酷的對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抱得更緊,用自己殘存的力量,對抗著身后逼近的威脅和懷中生命流逝的恐懼。
“站住!再跑就開火了!”身后傳來帶著雜音的呵斥,用的是一種口音古怪的通用語。
林墨充耳不聞,猛地一個側滑,躲到一棵被炸得只剩半截的巨大樹干后面。幾乎同時,幾道熾熱的光束擦著樹干的邊緣射過,將地面灼燒出滋滋作響的坑洞。
他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模糊了視線。這樣下去不行,他撐不了多久,蘇晚晴也撐不住!
就在他準備再次起身沖刺時,眼角余光瞥見側前方不遠處,地面有一道不起眼的、被落葉和浮土半掩蓋的裂縫。裂縫下方,似乎有微弱的氣流涌出,帶著一絲潮濕的泥土氣息。
是地下掩體的通風口?還是天然的地縫?
沒有時間猶豫了!林墨咬緊牙關,用盡最后力氣,背著蘇晚晴猛地沖向那道裂縫,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了下去!
失重感只持續了一瞬,緊接著是重重摔落在松軟泥土上的悶響。高度不高,但沖擊力依然讓他眼前發黑,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他死死護住懷里的蘇晚晴,自己的后背和手臂卻被尖銳的巖石劃出了幾道血口。
上方傳來追兵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手電筒的光柱在裂縫口掃來掃去。
“掉下去了?”
“下面好像是個廢棄的礦道!”
“派人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林墨心中凜然,顧不上疼痛,立刻摸索著周圍的環境。這里似乎是一個廢棄多年的小型礦坑入口,空間狹窄,彌漫著一股霉味和鐵銹味。他借著從裂縫口透下來的微弱光線,看到礦道向深處延伸,一片漆黑。
他必須往里走!
他掙扎著爬起來,再次背起蘇晚晴,踉蹌著向礦道深處摸去。黑暗如同實質的濃墨包裹著他,只能依靠觸覺和模糊的輪廓前行。腳下不時踢到散落的碎石,發出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的聲響。
上方的追兵似乎也下來了,隱約能聽到他們謹慎的腳步聲和通訊器的雜音。
林墨屏住呼吸,加快腳步。礦道開始出現岔路,他憑借直覺選擇了一條似乎向下傾斜、空氣更加潮濕的路徑。他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里,只知道必須遠離身后的追兵。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聲音漸漸遠去,最終徹底消失。林墨體力耗盡,再也支撐不住,靠著冰冷的巖壁滑坐下來,將蘇晚晴輕輕放在身前。
黑暗中,只剩下兩人粗重(林墨)和微弱(蘇晚晴)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