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風,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夫浪,出于水,成于微瀾之間。
夏夜,深沉,群山疊嶂,央央未眠。
夜空中,幾粒倔強的星光刺穿霧霾,與朦朧的月色、泛濫的霓虹一同浸染著這座永不休眠的城市。聲浪在樓宇間碰撞、回旋,攪動著懸浮的塵埃,讓還未睡去的人們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不安。
在這鋼筋鑄就的囚籠深處,狂歡正達到癲狂的。
舞池化作了欲望的煉獄。
頻閃燈下,扭曲的軀體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歇斯底;卡座里,琥珀色的液體在冰塊碰撞間泛起危險的漣漪,一杯接一杯地澆灌著早已麻木的神經。
酒精混合著荷爾蒙在血管里掀起一場暴動,理性如同沙漏中的流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殆盡。有人踩著高跟鞋搖搖欲墜;有人扯開領帶嘶吼著走調的歌謠。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快感,仿佛末日審判前的最后狂歡。
水晶杯中的酒液在迷離的燈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每一次碰杯都像是在敲響喪鐘。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在震耳欲聾的電子樂中,他們用近乎自毀的方式揮霍著生命的最后余溫。
城市,現代囚籠。
無數軀體隨著音樂的節拍瘋狂扭動。歇斯底里的尖叫、野獸般的嘶吼、神經質的狂笑,所有的聲音不斷發酵膨脹,最終成為令人窒息的聲浪。
琥珀色的液體像毒蛇般鉆入咽喉,刺激著早已過載的神經末梢。有人脫去上衣在桌上起舞,有人跪地嘔吐卻仍在狂飲,整個場景宛如一場集體癔癥的發作,每個人都在這場現代儀式中,用癲狂的姿態獻祭著自己殘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