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今的聲音有些啞,“這或許不是噩夢。”
他走近兩步,晨光終于完整照亮他的面容。
那雙沉靜的眼眸里翻涌著太過復雜的情緒,懊悔像潮水般在瞳孔深處起伏。
“可能是記憶在恢復。”
白箐怔住了。
她望著窗外被秋風卷起的銀杏葉,那些金黃的碎片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遲遲不肯落下。
“記憶?”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臂,石膏粗糙的觸感讓她微微蹙眉。
“我以前真的經歷過這種事?”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轉頭看向蕭祈今時甚至帶了點戲謔,“按照我的性子,不該直接搶過鞭子抽回去嗎?”
蕭祈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肩膀。
卻在半空停住,最終只是將掌心按在冰涼的桌面上。
“你當然不是。”他聲音低沉得像在嘆息,“從來都不是。”
白箐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些欲又止,那些深夜驚醒時他立即響起的敲門聲,原來都不止是擔心。
她端起已經微涼的牛奶,輕輕晃了晃杯子里殘留的奶沫:“不想說就別說了。”
唇角揚起輕松的弧度,“反正我現在也不在意這些。”
畢竟她現在什么都想不起來。
杯沿碰觸嘴唇時,她瞥見他驟然收緊的手指。
那些關于祠堂和發燒的片段還在記憶邊緣叫囂,但她只是將牛奶一飲而盡,隨手把空杯推到他面前。
“就是這夢做得怪不舒服的。”她站起身,左手隨意理了理睡袍的腰帶,“不想了,今天天氣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