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襄陽西城門的城樓,我牽著駱駝站在城門口,指尖蹭過駝鞍上捆得緊實的行囊——里面裝著方長老給的地圖、曹將軍送的藥品,還有蘇晴連夜縫補的防風沙面罩,最貼身的內袋里,是那塊刻著“錢塘潮”的玉佩,以及始終溫熱的青銅丐缽。
    “林長老,這是最后一袋干糧,您帶上!”
    王二喘著氣跑過來,手里拎著個粗布袋子,里面裝滿了剛烤好的麥餅,“我讓營里的嬸子們加了芝麻和鹽,耐餓,路上能頂飽。”
    我接過袋子,摸了摸還是熱的,心里一陣發燙:“謝了王二,替我跟大家說聲保重。等我從漠北回來,咱們的稻子估計都熟了,到時候我來跟你們一起收割。”
    王二用力點頭,眼眶有點紅:“您一定得平安回來!我們都等著您教新的種糧法子呢!”
    他頓了頓,又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塞到我手里,“這是我家祖傳的護身符,據說能驅邪避災,您帶上,圖個吉利。”
    我捏著布包里的護身符,是塊磨得光滑的桃木,上面刻著簡單的平安符紋樣。我把它塞進內袋,貼著青銅丐缽,“好,我帶著,等我回來再還你。”
    這時,蘇晴和陳默也牽著駱駝走了過來。蘇晴穿著一身西域商人的長袍,頭上裹著淺色的頭巾,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腰間別著她的佩劍“青冥”,看起來干練又利落。陳默則背著個黑色的包袱,里面裝著情報堂的密探工具——望遠鏡、迷煙、短弩,還有幾卷標記著漠北地形的密圖。
    “都準備好了嗎?”
    蘇晴走到我身邊,幫我理了理駝鞍上的繩子,“昨晚我讓峨眉的弟子查了漠北的天氣,這幾天可能會有風沙,咱們得趕在風沙來之前,走到第一個水源地。”
    我點點頭,看向身后的十個丐幫弟子——他們都是丐幫里頂尖的好手,有擅長輕功的,有精通格斗的,還有會醫術和偽裝的,耶律齊幫主特意挑選出來跟著我去漠北。此刻他們都穿著西域商人的服飾,牽著駱駝,神色嚴肅卻透著股干勁。
    “大家都記著,路上咱們對外自稱是從江南來的商人,要去漠北換皮毛,誰也不許提丐幫的身份,更不許暴露青銅丐缽的事。”
    我提高聲音,跟眾人交代,“陳默會負責偵查路線,蘇晴姑娘負責應對突發情況,遇到蒙古人或者可疑人員,先別動手,聽我號令。”
    “是!”
    十個弟子齊聲應道,聲音洪亮,震得城門口的塵土都動了動。
    耶律齊幫主和方鶴鳴長老站在城門樓上,朝我們揮手。我抬頭望去,只見耶律幫主穿著丐幫的幫主服飾,手里握著打狗棒,神色莊重;方長老則背著雙手,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滿是叮囑。我朝著他們拱了拱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襄陽城——城墻下,流民們正在開墾荒地,城樓上,丐幫弟子在巡邏,街道上,商販們已經開始擺攤,這生機勃勃的景象,就是我們此行的意義。
    “走吧。”
    我翻身上駱駝,手里握著韁繩,回頭喊了一聲。蘇晴和陳默也跟著上了駱駝,十個丐幫弟子緊隨其后,十二匹駱駝排成一列,朝著漠北的方向走去。
    剛走出襄陽地界,地勢就漸漸變得平坦,路邊的樹木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叢和裸露的黃土。駱駝的蹄子踩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鈴鐺在駝頸上輕輕搖晃,聲音在空曠的原野里傳得很遠。
    “林越,你看前面。”
    蘇晴突然指著前方,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隊騎馬的人影,正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
    陳默立刻從駱駝背上跳下來,從包袱里拿出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是蒙古游騎,大概有五個人,看起來像是巡邏的。”
    我心里一緊,趕緊讓眾人停下:“大家別慌,按之前排練的來,裝作是普通商人。陳默,你去跟他們交涉,就說我們是從江南來的,去漠北換皮毛,問他們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
    陳默點點頭,整理了一下長袍,朝著蒙古游騎走過去。我和蘇晴則坐在駱駝上,表面上在整理行囊,實際上手都放在了武器上——我的腰間別著短刀,蘇晴的手則按在劍柄上,只要蒙古游騎有異動,我們就能立刻動手。
    很快,蒙古游騎就到了我們面前。為首的是個高個子蒙古人,臉上留著絡腮胡,手里拿著馬鞭,眼神銳利地掃過我們的駱駝和行囊,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們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陳默臉上堆著笑,遞過去一塊碎銀子:“這位大人,我們是江南來的商人,想去漠北換點皮毛,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蒙古人接過銀子,掂了掂,又看了看我們的行囊,眼神里有些懷疑:“你們的行囊里裝的是什么?為什么這么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們是在懷疑我們藏了武器或者別的東西。就在這時,蘇晴突然開口,用流利的蒙古語說道:“大人,我們行囊里裝的都是江南的絲綢和茶葉,想跟漠北的牧民換皮毛,這些都是貴重東西,所以重了點。要是大人不放心,可以檢查一下。”
    蘇晴的蒙古語說得又快又標準,蒙古游騎顯然愣了一下,為首的蒙古人臉色緩和了些——大概是沒想到一個“江南商人”會說蒙古語。他看了看蘇晴,又看了看我們,揮了揮手:“不用檢查了,你們走吧,前面就是蒙古的地界,要是遇到別的巡邏隊,就說是我巴圖放你們過去的。”
    陳默趕緊道謝,拉著我們繼續往前走。直到蒙古游騎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我們才松了口氣。
    “蘇晴,你什么時候會說蒙古語的?”
    我忍不住問,之前跟蘇晴合作那么多次,從來沒聽她說過蒙古語。
    蘇晴笑了笑,摘下頭巾,露出光潔的額頭:“之前去四川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蒙古商人,跟他學了幾句,沒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剛才那幾個蒙古游騎看起來有點奇怪,他們看我們行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普通商人,倒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我點點頭,心里也有同感:“肯定是蒙古人在找傳功缽的線索,之前流民營的黑衣人,還有剛才的蒙古游騎,都在四處打探,看來我們這一路,不會太平。”
    陳默也說道:“我剛才注意到,那個叫巴圖的蒙古人,腰間掛著個銅牌,上面刻著‘搜缽’兩個字,估計是專門負責尋找傳功缽的巡邏隊。”
    “看來我們得更小心了。”
    我說道,“接下來的路,盡量避開蒙古人的巡邏隊,走小路,要是實在躲不開,就像剛才那樣,裝作普通商人,別暴露身份。”
    眾人都點點頭,加快了腳步。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沿著方長老給的地圖,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盡量避開蒙古人的巡邏隊。白天趕路,晚上就找個隱蔽的山洞或者山谷扎營,輪流守夜,不敢有絲毫松懈。
    這天傍晚,我們走到了一個叫“黑風口”的地方。這里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中間只有一條窄窄的小路,風從山崖間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聽起來有點嚇人。
    “林長-->>老,前面就是黑風口了,地圖上說,過了黑風口,再走一天,就能到第一個水源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