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陳默也保持沉默，靜靜地聽著。

幾秒后，聽筒里傳來一聲極低的、幾乎難以分辨的話：

你贏了。

話音落下，電話被掛斷。

陳默將聽筒放回原位，抬頭看向墻角的監控屏幕。

畫面里，警察正在清點繳獲的設備。

其中一個黑色長條包裹被打開，露出里面的信號中繼器。

他盯著那臺設備看了片刻，轉身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銀色u盤。

插入電腦，打開加密文件夾。

里面存著數十段錄音和視頻文件，全是這段時間收集的證據。

他選中一個標注為張教授-審訊初錄的文件，點擊播放。

畫面中，張教授坐在審訊椅上，臉色灰敗，雙手緊張地交疊在膝上。

鏡頭剛穩定，他就開口了：

我承認，我接受了境外資金，協助他們獲取通信衛星的核心參數。第一次是在去年三月，他們在港城安排了一場學術交流......

陳默聽完前兩分鐘，關掉了視頻。

他拔出u盤，放進貼身口袋。

然后站起身，走到窗邊。

夜風從窗縫鉆進來，吹動了桌上的一張便簽紙。

他伸手按住，發現是剛才記錄頻率編號的那張。

仔細看了看，將紙條折好塞進衣兜。

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他轉過身，面向門口。

門被推開，一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陳先生，這是現場筆錄，請您過目后簽字。

陳默接過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在末頁簽下自己的名字。

后續調查我們會繼續跟進，涉及跨境的部分，國家安全部已經介入。警察說，您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

我知道。陳默將筆遞還，人抓到了，事情才算剛剛開始。

警察點點頭，轉身離去。

房間里重歸寂靜。

陳默走到工作臺前，拿起那塊電路板，用酒精棉片輕輕擦拭表面。

燈光下，那道刻痕顯得更加清晰。

他放下棉片，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小鐵盒，打開盒蓋，將電路板小心地放進去。

盒子里已經存放著五六塊類似的板子，編號各不相同，來源各異。

他合上盒蓋，仔細鎖好，放進墻角的保險柜。

做完這些，他坐回椅子，摘下眼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窗外的警燈已經熄滅。

廠區重新陷入黑暗。

他重新戴上眼鏡，打開電腦，調出本地備份的日志文件。

滾動條緩緩下拉，一直到底部。

最后一行記錄顯示：

加密號碼869-3341已標記，溯源進行中

他盯著這行字看了幾秒，右鍵點擊，選擇設為優先追蹤。

屏幕閃爍了一下，狀態更新為：一級目標，實時監控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面。

一下，又一下，節奏穩定而從容。

廠房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離修車廠大門。

車內，司機緊握方向盤，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副駕駛座上放著一部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彈出一條未讀消息。

他瞥了一眼，臉色驟變，猛地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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