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剛走出發布會大廳,身后記者們的提問聲還此起彼伏。他抬手扶了扶眼鏡,腳步未停,穿過走廊時順手將話筒遞給了路過的工作人員。
陽光透過高窗斜照進來,在他肩頭灑下一片暖意。他聽見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靠近,還沒來得及回頭,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力道不重,但很堅決。
他轉過身,看見蘇雪站在面前,臉色不太好看。她沒有說話,只是拉著他往走廊轉角走去。兩人拐進一處安靜的通道,遠離了喧囂的人群和閃爍的攝像機。
"怎么了?"他問。
她松開手,站定,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剛才林晚晴替你整理領帶的時候,笑得太自然了。"
陳默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就為這個?"
"你們站得很近。"她的聲音不高,視線落在自己胸前的采訪機夾子上,"她靠你太近了。"
他沒有反駁,反而向前一步,伸手攬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將她帶到墻邊。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只剩一拳。
"吃醋了?"他問,語氣里帶著笑意。
蘇雪抿著唇,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那你應該知道,"他低頭注視著她,"我心里只有你和科研。"
她終于抬眼,眼神有些清冷:"還有衛星。"
"對。"他點頭,"還有你和衛星。"
她想要掙脫,但他沒有松手。他的手掌穩穩地貼在她后腰,不讓她后退。
"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來不跟任何人說最愛嗎?"他忽然換了語氣。
她沒有回答。
"因為我不需要比較。"他說,"你在的時候,其他聲音都變得無關緊要。不是誰靠近我就能算數,而是你在我身邊,我才感到完整。"
她的呼吸輕柔了些,握著采訪機的手指漸漸放松了力道。
"林晚晴是投資人,也是朋友。"他繼續說,"她幫過我,我也尊重她。但她從來不是我要走的那條路。"
蘇雪低著頭,聲音很輕:"可她敢靠近你,敢碰你,敢對你笑。"
"那你呢?"他反問,"你不敢?"
她沒有說話。
"你是第一個走進我計劃里的人。"他說,"不是因為她做不到,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你——你連我沒說出口的事都能猜到。"
她終于抬起頭看他。
"別人可以站在我旁邊合影。"他頓了頓,"但只有你能站在我身后,看懂我在寫什么公式。"
她嘴角微微牽動,沒有笑出來,眼眶卻有些發熱。
"所以別擔心。"他的聲音放得更輕,"我不會躲著誰,也不會瞞著你。你想拉我就拉,想問就問。但我不會去別人那里尋找答案,因為我早就找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拭過眼角。
"那下次……"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不準讓別人碰你的衣服。"
"好。"他答應得很干脆,"只準你碰。"
她終于露出一絲笑意,雖然很淺,但確實松了口氣。
他松開手,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伸手幫她把法律顧問聘書的夾子扶正。那枚別歪了的鋼筆,他也順手調整了一下位置。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他忽然問。
"記得。"她說,"你在實驗室門口蹲著修電路板,滿手都是灰。"
"那時候你問我,是不是在偷東西。"他笑了,"我說我是來報效祖國的。"
她也笑了:"我當時覺得你瘋了。"
"現在呢?"<b>><b>r>"現在我覺得……"她頓了頓,"你沒瘋,就是太敢想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自然得像做過無數次。
兩人安靜地站了一會兒。
遠處傳來人聲,有人拿著文件夾快步走過主通道。實驗室的方向亮著燈,門半開著,能看見里面有人在調試設備。
"回去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