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虎剛進去不久,她作為家屬本就處在風口浪尖。現在又變賣家當來支持這個被多方盯著的項目,簡直是在引火燒身。
他不能讓她再這么莽撞。
也不能傷了她的心。
陳默起身走到柜子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從一疊技術合同底下抽出一張空白支票。這是何婉寧上次留下的,說只要寫個代號,三天內就能到貨。
他提筆寫下“c-7型高精度示波器兩臺”,在備注欄添上“陳氏顧問賬戶支付”,然后把支票封進信封,仔細封好。
回到主控臺,他抽了張便簽紙,寫下:
“下次想幫忙,先問我缺什么。你的價值,不是首飾能衡量的。”
筆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而且你戴那些項鏈,挺好看的。”
他把紙條折好,輕輕壓在示波器的開機鍵下面。
做完這些,他打開加密文件夾,新建了一個文檔,標題寫上“設備登記_外來物品審查記錄”。
第一條就是今天這臺示波器。
來源欄里,他敲下三個字:沈如月。
旁邊標注:已檢測,無風險。待補采購流程。
合上電腦,他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
窗外夜色深沉,樓道里靜得能聽見水管滴答的聲音。
他沒關燈,也沒離開。
坐回椅子上,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開內頁夾層,把那張畫著心的紙條小心地塞了進去。
本子里已經收著好幾張類似的東西了。
蘇雪替他保管圖紙時留的便條,林晚晴在投資合同上隨手寫的批注,還有那次停電后,學生們連夜整理出來的數據手稿。
他一張都沒扔。
按理說,一個講究理性的科研團隊,不該摻雜這些私人情感。可它們偏偏出現了,一次比一次真切。
他沒法狠心推開。
只能想辦法,讓這一切變得可控。
手機輕輕震動,是銀行的到賬提醒。
他瞥了一眼,放回口袋。
明天一早,他會讓人把新示波器送進倉庫,走正規流程入庫。這臺舊的,就留在實驗室當備用機登記在冊。
至于那三百七十二塊錢……
他記得沈如月提過,她媽媽給她訂了套進口化妝品,還沒拆封。
或許可以勸她退掉。
正想著,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由遠及近,踏著輕快的節奏。
他抬起頭,望向門口。
門把手輕輕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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