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立刻掀開被子下床，腳踩到地面才發現鞋不在旁邊。

林晚晴彎腰從包里拿出一雙干凈的布鞋遞過來：“穿我的吧，我讓司機買的，就在樓下。”

陳默接過，迅速穿上。蘇雪站在原地沒動，也沒看林晚晴。

“他什么時候開始鬧的？”陳默一邊系鞋帶一邊問。

“十分鐘前。”蘇雪遞過那張紙，“這是他提交的舉報材料副本，我已經讓保衛科拖住他們，說等你回去當面對質。”

陳默接過紙掃了一眼，冷笑：“他連我上周寫的算法筆記都拿去當證據，還真是用心良苦。”

林晚晴看著兩人一問一答，像是被排除在外的旁觀者。她沒生氣，反而笑了笑，從包里取出手機，撥了個號。

“喂，李主任嗎？我是林晚晴。對，就是拍《春江花月夜》的那個。嗯……我現在有點急事，可能趕不上明天的采訪錄制了。什么？臨時換人？不行，我說了算。”她頓了頓，語氣一沉，“如果你們非要換，那我撤回之前所有的宣傳配合。包括下周的首映禮，我也不會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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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她把手機收好，看向陳默：“你現在走不開，我替你擋一陣。張教授背后有人撐腰，校紀委動作這么快，肯定不是他自己能推動的。我去打幾個電話，先把局面穩住。”

陳默看了她一眼：“謝謝。”

“不用謝。”她走近一步，在他耳邊輕聲說，“等這事完了，我們再談剛才的問題。”

然后她轉向蘇雪，微笑：“蘇記者，照顧好他。畢竟……現在輪到我等答案了。”

蘇雪沒回應，只是伸手扶了扶陳默的衣領，低聲說：“走吧，他們等不了太久。”

兩人走出病房，走廊燈光昏黃。林晚晴站在原地，沒跟出去，也沒叫住他們。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她才輕聲說了句：“看來，我得排隊了。”

陳默和蘇雪一路快步走向實驗樓。路上，蘇雪突然問：“她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沒辦法選。”

陳默腳步沒停：“我不知道該怎么選。但我知道，你們每一個都不是可以隨便放下的。”

蘇雪沒再說話，只是加快了步伐。

實驗樓門口，幾道人影站在大廳里，其中一個正是張教授，手里拿著文件夾，正和兩名穿制服的人說著什么。看見陳默出現，他立刻揚起手中的紙。

“你終于來了！”他聲音高亢，“今天當著紀委同志的面，你說清楚，這些技術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陳默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神情平靜：“張老師，您要是真覺得我抄了您的成果，不如先告訴我——您哪年發表的論文，刊號是多少，引用了多少次？”

張教授一愣。

“哦。”陳默點點頭，“您想不起來很正常。因為您根本沒發過。您拿去申報課題的那份方案，是我大一時交的課程作業。全班都能查到，您要是需要，我可以當場調出來。”

周圍一片寂靜。

張教授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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