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眼神閃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喃喃道。
“云澄,云澄……難道他真的逃出來了?”
“我若是他,自然會潛入北疆荒野,又怎么會潛入河朔州?”
“又如何和白歸塵扯上關系?”
“又如何會殺了趙弦?”
趙康心中百般思索,卻怎么也不得頭緒,只得把一切都安插在云澄的身上。
即使在他看來,此刻的云澄應該還在燕云州的州獄之中,受著吳思遠的拷打。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腦海中的猜測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和不安。
他強行鎮定下來,目光掃過眾人,回到最初的問題:“那批被俘的云家逆黨呢?”
“必須嚴加看管!絕不能出任何紕漏!”
“尤其是那個諸葛鳴!云澄的狗頭軍師!”
“本府估計,這背后沒準有他的暗中示意!”
“若不是陛下不準,本府真想把他殺了了事!”
山羊胡幕僚臉上露出一絲狠色:“大人,那些悍匪留著終是禍患。”
“依卑職看,諸葛鳴或許殺不得,但是其它人……州牧大人自可處置!”
“不如殺一批,懸首示眾,以震懾宵小!也讓那可能藏在暗處的云澄逆黨知道,跟朝廷作對的下場!”
“嗯!”
趙康眼中寒光一閃,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辦!”
“明日午時,挑幾個硬骨頭當街斬首示眾!”
“剩下的再嚴刑拷打,務必迅速問出云澄逆黨的下落!”
“那白歸塵得了本府的信任,連這點主意都想不到,可真是廢物!”
“是!”
窗外,云澄與程冰終于聽到了諸葛鳴的消息,心中不由得都有些振奮。
可當他們聽到趙康決定處決云家軍的時候,心頭又不由得一緊。
程冰微微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云澄。
月光被屋檐遮擋,只有極微弱的光線勾勒出云澄緊繃的下頜線條。
他神色如常,可眼神中已然有殺意涌動。
程冰咬了咬牙,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低聲道:“王爺息怒!”
“我們來了,那些云家軍就不會有事了。”
云澄微微頷首,幅度幾乎看不見,鼻中輕輕地“嗯”了一聲。
兩人繼續在窗外,聽著敵人的計劃。
直到廳內商議告一段落,幕僚紛紛告退,趙康也揉著眉心疲憊地起身時,云澄才用眼神示意程冰。
兩人如同來時一樣,借著夜色與陰影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埋伏在了府邸一角。
“幸好王爺選擇在今夜動手!”
云澄緩緩道:“這兩日出了這么多事情,本王料想就會有變數,果然還是叫猜中了。”
云澄緩緩松開一直緊握的拳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什么時辰了?”
“子時三刻。”
程冰話音剛落,忽見遠處一名軍士急匆匆地沖了進來,盔甲破落,滿身鮮血。
“大人!大人!”
“大事不好了!”
不待程冰開口,云澄心下一凜,扯了扯程冰的胳膊。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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