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心頭一顫。

這是家庭破敗這么多年以來，頭一次有人對她講這樣的話。

價值么……

生活所迫，她真的沒有時間矯情這些事。

一直到掛了電話，宋枝握著手機的指尖還在發顫。

母親的醫藥費是她壓在心頭最沉的石頭，可在周玉臣那里，卻輕得只剩一個“嗯”字。

這份舉重若輕，讓她既感激又無措，原本想說的項目合作，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實在沒辦法在私人情誼里，再摻雜進工作的請求。

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宋枝去了公司。

她今天來，不是為了挽回工作，而是為了徹底斬斷和這里的糾纏。

剛走進公司大門，幾道陰陽怪氣的目光就黏了上來。

前臺兩個小姑娘交頭接耳，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見：“喲，這不是宋枝嗎？”

“還敢回來啊？”

“人家可是靠‘本事’上位的，有什么不敢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許助理可是真材實料，昨天還簽下了百萬訂單，哪像某些人，只會靠賣自己換資源。”

“就是，以前還吹什么金牌銷售，現在看來，都是靠不正當手段得來的，真讓人惡心。”

宋枝腳步沒停，徑直朝著她們走去。

兩人見她過來，慌忙閉上嘴，卻還帶著幾分挑釁的眼神。

宋枝看著她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與其在這里嚼舌根，不如先想想自己的業績。”

“你們倒是想賣芯片，可沒客戶愿意要，想賣身體，恐怕連門檻都夠不上——”

她幾句話懟得兩人臉色煞白，想說什么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只能眼睜睜看著宋枝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走廊里的同事們也都在偷偷打量她，眼神里有同情，有嘲諷，還有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宋枝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陸之洲的辦公室門口，沒敲門，直接推了進去。

陸之洲正靠在辦公椅上，許靜識坐在他腿上，兩人舉止親昵。

看到宋枝進來，許靜識故意摟緊了陸之洲的脖子，挑釁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是得意。

陸之洲的臉色沉了下來：“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敲門嗎？”

宋枝沒理會他的怒火，從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辭呈。

她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陸總，我來辭職。”

“辭職？”

陸之洲像是聽到了笑話，嗤笑一聲，“你簽了競業合同，敢辭職，就得賠我幾百萬。”

“競業合同的條款我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