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朗猛然想起趙莽的話——“那孩子可能有點特別”。難道霄兒繼承了柳家血脈中的某種特殊能力?
就在這時,林間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好一對父子情深的場面,真是令人感動。”
云清朗猛地起身,將霄兒護在身后。只見林中走出一個白衣女子,面蒙輕紗,身姿窈窕,看似弱不禁風,但云清朗敏銳地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
“你是誰?”云清朗握緊長劍。
女子輕笑:“我是能幫你的人。云清朗,你不想知道柳家被滅門的真相嗎?不想知道玄陰教為何非要得到你的兒子嗎?”
云清朗眼神一凜:“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女子緩緩踱步,“比如,柳家守護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比如,玄陰教主為何改弦更張;再比如...你的妻子萬小雅,可能并沒有死。”
云清朗如遭雷擊:“你說什么?”
女子微微一笑:“看來趙莽臨死前沒來得及告訴你全部真相。那日你昏倒后,萬小雅確實自盡了,但并沒有死透。玄陰教帶走了她,因為她才是開啟秘境的關鍵。”
云清朗腦海中一片混亂。小雅可能還活著?這到底是希望還是另一個陷阱?
“我憑什么相信你?”
女子從袖中取出一件物品拋給云清朗。那是一支白玉簪子,簪頭雕著精致的梅花——正是云清朗當年送給小雅的定情信物!
“這是小雅托我帶給你的信物。她現在被囚在玄陰教總壇,被迫準備祭祀儀式。若月圓之夜前無人阻止,她和這些被抓的‘祭品’都將性命不保。”
云清朗緊握簪子,手指因用力而發白:“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我?”
女子輕嘆一聲:“我叫白芷,曾是玄陰教圣女。現任教主篡位奪權,害死老教主,改變教義,濫殺無辜...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看向霄兒,眼神復雜:“更重要的是,我與萬家有舊。你的岳父萬老爺子于我有恩,我曾發誓要保護萬家血脈。”
云清朗審視著白芷,試圖判斷她話中的真偽。最終,他深吸一口氣:“我該如何做?”
白芷眼中閃過贊許之色:“明智的選擇。首先,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追兵不久便會找到此地。我在山中有一處隱秘居所,可暫避風頭。”
她看向云清朗血跡斑斑的胸口:“而且,你需要療傷。否則以你現在的狀態,別說救回小雅,就是自保都難。”
云清朗點頭,抱起已昏昏欲睡的霄兒:“請帶路。”
三人穿行在密林之中,白芷對地形極為熟悉,很快便將追兵甩脫。途中,云清朗忍不住問道:“白姑娘,方才你說小雅才是開啟秘境的關鍵,這是何意?”
白芷沉吟片刻:“萬家世代守護著一個秘密——一處名為‘靈鏡秘境’的所在。秘境中藏有能令人起死回生、功力大增的靈鏡泉。但開啟秘境需要兩道鑰匙:一是柳家血脈的‘純陰之體’,二是與之心意相通的‘純陽之體’。”
她看了眼云清朗懷中的霄兒:“小雅是萬家這一代唯一的純陰之體,而你們的兒子霄兒,因繼承了父母陰陽調和的精華,成為了千年難遇的真正純陽之體。這就是玄陰教主非要得到霄兒的原因。”
云清朗恍然大悟,隨即更加擔憂:“那小雅她...”
“小雅還活著,因為只有純陰之體才能引導純陽之體開啟秘境。”白芷肯定地說,“但我必須警告你,祭祀儀式極其危險,一旦完成,小雅和霄兒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云清朗抱緊兒子,眼神堅定:“我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談話間,三人已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口。白芷撥開藤蔓,引領他們入內。洞內別有洞天,生活用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小型藥圃。
“這里很安全,你們可在此休息。”白芷取出藥箱,“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云清朗遲疑片刻,還是解開了衣襟。白芷查看傷口時,霄兒好奇地湊過來,小手再次輕輕觸摸父親的傷口。
金光微閃,云清朗感到傷口處的疼痛又減輕了幾分。
白芷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孩子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云大俠,諾兒可能繼承了萬家最純粹的血脈能力。”
她仔細檢查霄兒的眼睛和手指,面色越發凝重:“玄陰教主想必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我們必須加快行動,否則就來不及了。”
云清朗沉聲道:“請白姑娘指點。”
白芷從藥箱中取出幾種草藥,熟練地搗碎敷在云清朗傷口上:“當務之急是治好你的傷,然后潛入羅剎教總壇。月圓之夜是祭祀之時,我們只有三天時間。”
她看向云清朗:“總壇守衛森嚴,地形復雜,我可以做你的向導。但最終能否救出小雅,破壞祭祀,還得靠你自己。”
云清朗點頭:“足夠了。有方向就好。”
是夜,云清朗難以入眠。他坐在熟睡的諾兒身旁,輕撫兒子的額頭,心中百感交集。
失而復得的兒子,可能還在人世的妻子,隱藏在背后的驚天秘密...一切都如夢幻般不真實。但胸口的傷痛和手中的白玉簪都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殘酷的現實。
窗外月光如水,云清朗取出那枚玉佩,就著月光仔細觀察。如今他才發現,玉佩內的流光似乎與霄兒眼中的金光相互呼應,產生微妙的共鳴。
“小雅,你若真的還活著,一定要堅持住。”他輕聲自語,“我一定會救你出來,我們一家團聚。”
不知是否錯覺,玉佩似乎微微發熱,仿佛在回應他的誓。
第二天清晨,云清朗被霄兒的輕呼聲喚醒:“爹爹,外面有個怪人!”
云清朗立即警覺,握劍沖出洞外,卻見白芷正與一個老者對峙。那老者須發皆白,衣衫襤褸,但雙目炯炯有神,顯然不是尋常人。
“不要動手!”白芷急忙阻止,“這位是梅老先生,是我的舊識。”
被稱為梅老先生的老人打量著云清朗,緩緩點頭:“像,真像...你可是藥王谷的后人?”
云清朗一怔:“您認識家父?”
梅老先生呵呵一笑:“何止認識!當年與你父親還有萬老哥一同闖蕩江湖的,不就是老朽我嗎?”
云清朗猛然想起,父親生前常提起一位姓梅的知交,說是醫術通神,武功高強,卻性情古怪,隱居于世。沒想到竟在此相遇。
白芷解釋道:“梅老先生是醫道圣手,我特地請他來為你看傷。”
梅老先生也不多,直接為云清朗把脈診傷,面色逐漸凝重:“內傷未愈,又添新創,氣血兩虧...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服下,運功調息。”
云清朗依服下藥丸,頓覺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舒暢無比。他立即盤膝運功,引導藥力療傷。
梅老先生則抱起霄兒,仔細端詳,眼中閃過驚訝之色:“純陽之體...沒想到萬家的傳說竟是真的。”
他問白芷:“玄陰教那小子真打算用這孩子開啟靈鏡秘境?”
白芷點頭:“恐怕如此。月圓之夜將至,時間不多了。”
梅老先生沉吟片刻:“僅憑你們二人,闖總壇救人不異于送死。老朽雖隱退多年,但也不能坐視不管。”
他看向云清朗:“云小子,你若信得過老朽,就讓這孩子暫由我照顧。你與白丫頭專心去救人。”
云清朗運功完畢,只覺傷勢大好,內力甚至更勝往昔。他起身行禮:“多謝前輩贈藥。只是霄兒他...”
“爹爹,霄兒想和梅爺爺在一起。”小霄兒突然開口,小手拉著梅老先生的胡子,“梅爺爺身上有娘親一樣的味道。”
眾人都是一怔。梅老先生眼中閃過復雜神色,輕嘆一聲:“老朽與萬家淵源頗深,絕不會傷害這孩子。你們放心去吧。”
云清朗與白芷對視一眼,終于點頭:“那就拜托前輩了。”
計劃已定,云清朗與白芷即刻準備出發。臨行前,云清朗將諾兒抱到一旁,鄭重地將那枚玉佩掛在兒子頸間:“霄兒乖,戴著這個,就像爹爹和娘親一直在你身邊。”
霄兒似懂非懂地點頭,小手緊握玉佩:“爹爹一定要把娘親帶回來。”
云清朗心中一酸,強忍淚水:“爹爹答應你。”
告別梅老先生和霄兒,云清朗與白芷踏上征程。根據白芷的情報,羅剎教總壇位于北方的幽冥谷,沿途關卡重重,守衛森嚴。
“我們必須偽裝身份。”白芷取出兩套玄陰教服飾,“這是我從那些殺手身上剝下的。記住,從現在起,你是影煞,我是魅影,都是直屬總壇的執事。”
云清朗換上黑衣,佩戴鬼面令,頓時氣質大變,冷峻殺氣自然流露,竟比真正的玄陰教徒更令人膽寒。
白芷滿意地點頭:“很好,就這樣保持。玄陰教等級森嚴,下級見到上級必須行禮回避,我們正好利用這一點。”
二人一路向北,果然遇到多處關卡。但有白芷這個前圣女指引,加上云清朗鎮定自若的表現,都有驚無險地通過。
途中,云清朗逐漸了解到玄陰教的內部結構。現任教主鬼面人三年前篡位成功,改變教義,追求所謂的“靈鏡神力”,實則野心勃勃,企圖一統江湖。
“老教主在世時,玄陰教雖亦正亦邪,但自有底線。”白芷嘆息,“鬼面人卻無所不用其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第三日黃昏,二人終于抵達幽冥谷外。但見谷口守衛森嚴,數十黑衣教徒來回巡邏,更有暗哨隱藏各處。
白芷面色凝重:“比我想象的還要嚴密。看來祭祀將至,總壇進入了最高戒備。”
云清朗觀察良久,指著一隊正進入山谷的馬車:“那是什么?”
白芷瞇眼看去:“是運送祭品的車隊。看來最后一批祭品也到了。”
她突然眼睛一亮:“有辦法了!我們可以混入車隊進入總壇!”
二人悄悄接近車隊必經之路,埋伏在路旁樹林中。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