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文響起的剎那,異變陡生!
她體內那流淌交融的枯榮清光,仿佛受到了咒文力量的強烈共鳴與引導,瞬間變得無比活躍!翠綠與青碧的光芒在她周身經脈中加速奔流,并在她結印的雙掌掌心前方,緩緩匯聚!
嗡!
一點極其微小、卻純凈無比的青碧色光點,在掌心前方尺許的虛空中悄然浮現!光點迅速旋轉、膨脹!翠綠的枯榮生機與青碧的玉佩清光在其中完美交融、纏繞,竟在數息之間,凝聚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虛影!
這蓮花并非實體,完全由精純無比、蘊含著強大凈化與生機的能量構成!蓮瓣呈現出溫潤的青碧色,邊緣流轉著生生不息的翠綠光暈。花苞雖未綻放,卻已散發出一種清凈無垢、滌蕩乾坤的煌煌氣息!靜室內彌漫的些微塵埃和能量雜質,在這朵青碧蓮花生出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無聲無息地凈化、消散!
萬小雅心中巨震!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朵由枯榮清光與凈天地神咒共同催生出的青蓮虛影,對天地間一切污穢、怨煞、負面能量的強大克制力!其效果,遠超她之前單純引動枯榮真氣時的十倍不止!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兇穢消散,道炁長存…”她強壓住心中的激動,繼續持咒,意念更加專注地引導著體內交融的力量灌注向那朵青蓮虛影。
青碧色的蓮花虛影在咒文與能量的灌注下,光芒越發溫潤凝實,含苞欲放的花瓣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綻放出凈化萬物的圣潔光輝!萬小雅沉浸在這種力量與咒文完美契合、掌控由心的奇妙境界中,感覺自身與這片天地間的清正之氣連接得從未如此緊密。
……
生態療愈區另一角,那片由白玉鋪就的平臺上。
氣氛截然不同,帶著一種近乎凝滯的沉重。
王二狗赤著上身,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平臺中央。他周身肌肉賁張,青筋如同盤繞的虬龍根根暴起,皮膚下透出巖漿般的暗紅光澤,一股沉重、凝練、帶著狂暴破壞力的氣息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在他體內瘋狂涌動、壓縮!尤其在他那只赤紅色的左眼瞳孔深處,一點粘稠如血、翻騰著兇戾煞氣的暗紅光芒,正隨著他功力的運轉而不斷凝聚、閃爍,仿佛隨時會化作毀滅的射線噴薄而出!
他牙關緊咬,額頭汗如雨下,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痛苦。體內那股被云清朗點化后凝練的力量,正與左眼瞳孔中那源自玄陰煞氣和滔天恨意凝聚的異力進行著最后的融合與蛻變!稍有不慎,便是力量失控、煞氣反噬的萬劫不復!
云清朗站在他面前三步之外。臉色依舊蒼白,如同薄胎白瓷,但眼神卻銳利如出鞘的絕世名劍。他看著王二狗左眼中那不斷凝聚、幾乎要化為實質的兇戾煞光,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凝煞成罡,化戾為用。”云清朗的聲音清冷平靜,如同冰泉流過山澗,“心神為爐,意志為錘。引而不發,方為…殺器。”
話音未落,他再次抬起了右手!依舊是并指如劍!但這一次,他的指尖不再是之前的空靈“意”,而是縈繞上了一縷極其凝練、吞吐不定、仿佛能洞穿虛空的透明劍氣!這劍氣散發出令人靈魂顫栗的鋒銳,連他指尖周圍的光線都發生了細微的扭曲!
嗤!
指尖隔空點出!目標直指王二狗那只赤紅左眼的瞳孔!
那縷凝練到極致的透明劍氣,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刺入王二狗左眼瞳孔深處那點翻騰的兇戾煞光之中!
“呃啊——!”王二狗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烈嘶吼!左眼劇痛如同被燒紅的鋼針貫穿!整個頭顱仿佛要炸裂開來!一股冰冷到極致、卻又鋒銳到極致的意念,如同最霸道的熔爐和重錘,狠狠砸進了他瞳孔深處那狂暴的煞氣核心!
壓縮!淬煉!剝離!重塑!
在那股無上劍意的強行干預下,王二狗左眼瞳孔中翻騰的、粘稠如血的兇戾煞氣,如同被投入了天地熔爐!狂暴的毀滅意志被硬生生剝離、湮滅!只剩下最精純、最凝練的煞氣本源!這股本源被那劍意強行壓縮、淬煉,與王二狗體內那股沉重凝練的力量瘋狂融合!
轟!
王二狗周身的氣息猛地向內一收!皮膚下巖漿般的暗紅光澤瞬間內斂!一股沉重如山岳、凝練如百煉精鋼、卻又帶著刺骨陰寒煞意的全新罡氣,如同沉睡的兇獸蘇醒,轟然從他體內爆發出來!以他為中心,腳下的白玉地面無聲地蔓延開蛛網般的細微裂痕!空氣被這股沉重的力量擠壓,發出低沉的爆鳴!
他那只赤紅的左眼,瞳孔深處那點粘稠的血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深邃、內斂、如同最純凈紅寶石般的赤芒!赤芒周圍,隱隱有極其細微、如同電芒般的黑色煞罡流轉!眼神不再狂暴混亂,而是充滿了沉重的力量感和一種冰冷的、擇人而噬的兇戾!如同出鞘的兇刃,鋒芒暗藏,殺機內斂!
噗!
就在王二狗成功凝聚煞罡、氣息穩固的瞬間!云清朗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由蒼白轉為一種病態的金紙色!他強行收回點出的手指,以袖掩口,劇烈地咳嗽起來!指縫間,一縷刺目的、鮮艷無比的血跡蜿蜒而下,滴落在潔白的玉石地面上,如同雪地里綻開的紅梅!那挺拔如青松的身形,此刻竟顯出一絲搖搖欲墜的脆弱!
“師兄!”王二狗從力量蛻變的震撼中驚醒,看到云清朗咳血,那只剛剛凝聚了兇戾煞罡的左眼瞳孔猛地一縮,兇光瞬間被巨大的擔憂取代!他下意識地想上前攙扶。
“沒事。”云清朗放下衣袖,聲音依舊平靜,只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虛弱。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無奈。道基的裂痕,終究是太深了。強行催動這等精微的劍氣點化,反噬…在所難免。他看向王二狗那只徹底蛻變的赤紅左眼,以及周身那沉重凝練、煞意內斂的罡氣,微微頷首:“煞罡初成,根基未穩。需實戰…磨礪。”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筆挺白色研究服的身影出現在平臺邊緣。正是莫臨淵。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掃過咳血的云清朗和氣息蛻變、煞意內斂的王二狗,最后落在王二狗那只妖異的赤紅左眼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
“看來,初步的‘適應性調整’完成了?”莫臨淵的聲音帶著科研人員特有的冷靜,“云清朗,王二狗,跟我來。下一階段的‘定向開發’和‘壓力測試’,需要換個地方。”他指了指療愈區深處,一扇銘刻著復雜能量回路、散發著幽藍冷光的合金大門。
王二狗看向云清朗。云清朗給了王二狗一個鼓勵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扇門,沒有任何表示,負手于后,率先向那扇門走去,青衫的背影依舊挺拔,只是步履間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虛浮。王二狗深吸一口氣,壓下左眼中那股新生的、冰冷沉重的力量感,以及心頭對云清朗傷勢的擔憂,邁著堅定的步伐跟了上去。
那扇幽藍的合金大門無聲滑開,露出后面深邃而未知的通道,如同巨獸張開的咽喉。莫臨淵緊隨其后,合金門在三人身后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和聲音。
白玉平臺上,只留下幾點刺目的血跡,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混合著沉重煞罡與微弱血腥的冰冷氣息。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