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毒得像在煎人油。石頭拉著白靈鉆進鎮西槐樹林時,三十多個泥坑早已被圈成戰場。白靈學著其他孩子的樣子往臉上抹泥,卻發現石頭從懷里掏出半塊風干的槐樹皮——這是今晨娘親克扣下的早飯。
含在舌底。男童掰開她緊攥的拳頭,樹皮碎屑落進掌心帶著體溫,等會打起來,痛極了就咬這個。
白靈還沒來得及點頭,人群突然炸開慘叫。李家三個兒子掄著釘耙沖進三號泥坑,鐵齒扎進王老漢肩胛骨的瞬間,混著血水的黑泥潑了滿天。石頭趁機拽著白靈滾進五號坑,女童的膝蓋撞上埋在泥里的斷鋤,嘴里槐樹皮碎成渣。
裝死!石頭突然掐她大腿。白靈立刻癱軟在泥漿里,任由男童抓把爛泥糊在她臉上。追過來的趙大踹了她兩腳,啐道:晦氣!轉身加入更遠處的混戰。
當暮色染紅西天時,白靈終于明白石頭后背的傷從何而來。男童用身體護著陶罐,任拳腳雨點般砸下,直到搶夠最后半罐泥。歸途經過鎮東牌樓,朱門里飄出炊餅香,白靈看見石頭盯著高墻內的燈火,喉結上下滾動像吞咽著整個黑夜。
柴門吱呀作響的剎那,婦人劈手奪過陶罐。黢黑的手指探進泥漿攪動,突然揪住白靈的耳朵:少了一指厚的泥!荊條抽在腿彎處,女童跪倒在磨刀石旁。石頭撲過來時,她正盯著石縫里半截風干的壁虎——和今早娘親藏在陶罐底的那截一模一樣。
“娘,別打了,你...你在打下去,妹妹明天就不能搶泥巴了。”明明自己也不大,卻堅定的護著另一個小小的人。
“呵,小小年紀倒是會憐香惜玉,跟你那個爹一個德行!”許是石頭的話,婦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倒還真停手沒打了。
第二天傍晚,枯井里的腐氣比亂葬崗更刺鼻。石頭攥著麻繩往下墜時,掌心被草莖割出數道血口。昨夜白靈燒得說胡話,嚷著井底有眼睛盯著她看,婦人啐了口唾沫說小崽子裝神弄鬼,可石頭分明看見娘親握著水瓢的手在發抖。
井壁青苔早已結成硬殼,石頭的草鞋蹭過某處凸起,突然踢落個東西。半截指骨砸在額頭上,連著片褪色的靛藍布料——正是爹去年生辰時,娘用攢了三年的雞蛋換的細棉布。
錦繡坊三個褪色小字刺進眼底時,石頭聽見頭頂傳來白靈的尖叫。女童趴在井口,臟兮兮的小臉被月光照得慘白:哥!有東西咬我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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