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見他們吃的香,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看向他們的眼神更加慈祥。
不愧是老爺的學生,這胃口跟老爺一樣好。
吃過飯,幾人沒有急著回房休息,同福伯說起姜夫子夫婦在青州的情況。
得知自家夫人病情好轉,這一年多里能夠出門走動,福伯激動的老淚縱橫:“好,好,老天爺垂憐,夫人終于要好了!”
姜師娘溫柔賢淑,嫁給姜夫子后,對服侍姜夫子的仆從們十分寬厚。
只要不是犯下無法彌補的大錯,往往輕拿輕放事情就過去了。
后來姜夫子帶姜師娘離開京城,僅帶走了一小部分服侍的人,原本是要帶走福伯的,但是福伯處于其他原因留在了京城。
姜夫子便把放了他和其他人的身契,讓他們成為擁有良籍的普通人,還給他們留下一筆豐厚的傍身銀子。
福伯和其他三個無二無女的人無處可去,索性留在這座宅院幫姜夫子看家。
對于福伯四人而,無法在老爺和跟前伺候,這里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看著淚流不止的福伯,眾人心里五味雜陳,心里很想知道當年夫子和師娘遭遇了什么,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詢問。
過了好一會兒,福伯才止住眼淚,不好意思地對幾人說道:
“人老了就是貓尿多,今兒個看到你們,老奴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老爺,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見老爺夫人最后一面。”
說到這里,福伯的神情又變得傷感。
徐瑾年幾人對視一眼,方輕舟出聲安慰道:“您老想念夫子,夫子也很想念您。待春闈結束我們幾個回青州,您老同我們一起走吧。”
福伯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這、這行么?”
方輕舟笑道:“怎么不行?您老害怕我們半路落下您不成?”
福伯也忍不住笑了,只是心動之后,他搖頭拒絕:
“老奴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不能再好生服侍老爺和夫人,老奴在這里守一日,便是為老爺夫人守住家。”
老爺夫人是離開了,小主子還在這里呢。
若是他這把老骨頭也走了,以后誰日日給小主子供奉香火,逢年過節誰去給小主子掃墓,陪小主子說話?
小主子那么小,沒有人陪著該多孤單啊。
眾人不知福伯心頭所想,見他不愿意離開京城,也不好勉強他,這件事便暫時作罷。
聊了一會兒,福伯就趕他們回院子休息。
盛安和徐瑾年所住的院落,比鄉試時暫居的那個院子要小一些,住他們夫妻兩個人綽綽有余。
姜夫子出身于金陵世家,因此這座宅院處處透著江南的精巧雅致,哪怕空置多年依然被福伯他們打理的很好,看不到一絲破敗。
盛安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聞著嶄新被褥散發的陽光氣息,忍不住來回翻滾了兩圈,最后滾進男人溫暖的懷抱:
“夫子和師娘太好了,福伯他們也很好!”
好到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被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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