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年第一時間察覺到盛安的害怕,顧不得這是在公堂上,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別怕。”
盛安深吸一口氣,沖他微微點頭表示沒事,只是依然不敢看向柳花枝那邊。
五板子很快就打完了,壓住柳花枝的差役們放開她,她猶如一灘爛泥從刑凳上滑下,凌亂的頭發被冷汗打濕粘在臉上,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尤其是挨打的臀部,滲出不少鮮血,打濕灰色的裙擺,留下深色的印記。
跪在一旁的劉二楞把人兩股戰戰,腦袋恨不得埋進地里,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念頭,心里只有無盡的悔恨。
沒有擾亂公堂的人,接下來的審訊順利進行。
證據確鑿之下,劉二楞八人對自己的罪行辯無可辯,老老實實在認罪書上畫押。
在這樁青天白日攔路綁架的案子中,劉二楞身為主謀,哪怕綁架未遂,也受到了嚴酷的懲罰,被判十年礦場勞役。
其他人按照罪行輕重不等,分別被判五到八年勞役。
輪到柳花枝時,她咬破嘴唇,堅決不認:“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逼的,是劉二楞逼我的,不是我主動窩藏他,我冤枉啊——”
方大人猛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你與劉二楞相識,事發前明知劉二楞一行的預謀,不僅沒有及時到衙門上報,還為他們提供受害人老家所在,這是一罪。
事發后,劉二楞上門尋求庇護,你有無數次機會上報,卻選擇隱瞞并將他窩藏于家中數日,這是二罪。
念在你是初犯,沒有引起更加嚴重的后果,本官才判你三年勞役,你不思悔改拒不認罪,這是三罪!”
說罷,方大人不看柳花枝陡然煞白的臉,再拍驚堂木嚴肅更改判決:“柳氏罪責難逃,三罪并罰勞役五年!”
話音剛落,就有兩名差役上前,直接抓住柳花枝的手,強行在認罪書上按下鮮紅色指印。
門口圍觀的百姓見狀,立即拍手叫好:“大人英明,就該重判!”
目的全程的盛安默默松了口氣,對這個判決沒有任何意見。
柳花枝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愣愣地盯著自己鮮紅色的指腹,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慘烈的打擊,突然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看著失去意識的柳花枝被抬下去,不知怎么的盛安剛松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這個女人能重生,是有幾分運道在身上的。
哪怕重生后不長腦子,在作死的路上狂奔,落到現在這個結果,總讓她感覺不真實。
察覺到媳婦走神,徐瑾年握了握她的手低聲問:“怎么了?”
可是對這個結果不滿?
盛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么,這個結果很好。”
徐瑾年見她不似說謊,才點點頭道:“安安滿意就好。”
若是安安不滿意,他少不得登門拜訪方大人。
等劉二楞等人也被悉數押下去,門口的百姓也紛紛離開,方大人笑著走過來同夫妻倆說話。
私下里方大人很平易近人,盛安也不是膽怯瑟縮的性子,十分自然的打了聲招呼,就默默看著兩人寒暄。
方大人還有其它公務要忙,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跟徐瑾年說話,聊了一會兒就回了后衙。
盛安和徐瑾年也沒有多留,并肩走出衙門。
看著燦爛高懸的秋日,盛安的心情不由得舒朗起來,笑瞇瞇得牽起徐瑾年的手:“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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