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給點藥吧!我娘快不行了!”
“里面已經沒吃的了……再待下去,不被病病死,也要餓死了啊!”
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兵丁們冰冷的呵斥和更加緊握的長矛。沒有人敢靠近,更沒有人敢放他們出來。
沈清辭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這就是幽冥宗想要看到的景象!恐慌、絕望、秩序的崩潰!
她必須進去!
正當她尋找潛入的時機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只見一隊身著宮中服飾的內侍與幾名背著藥箱、神色凝重的太醫,在一隊御林軍的護衛下,來到了封鎖線外。
為首的一名老太監尖著嗓子宣旨:“陛下有旨!命太醫署全力救治疫區百姓,太醫院院判林仲景親自帶隊入駐!所需藥材物資,即刻從宮中調撥!務必控制疫情,安撫民心!”
太醫署的人要進去了?
沈清辭心中一動。這是一個機會!或許可以混入太醫署的隊伍,光明正大地進入疫區!
她仔細觀察著那隊人馬。為首的林院判已是須發皆白,但眼神清亮,面色沉肅,顯然是一位醫道大家。他正指揮著隨行的太醫和學徒們穿戴特制的防護衣物,準備進入疫區。
沈清辭略一思索,有了主意。她迅速從藏身處走出,整理了一下衣裙,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可疑,然后向著那位林院判走去。
“站住!什么人?!”護衛的御林軍立刻厲聲喝止,長矛對準了她。
沈清辭停下腳步,對著林院判的方向微微屈膝,朗聲道:“民女沈清辭,略通醫術,愿隨大人一同進入疫區,救治百姓,略盡綿薄之力!”
她的聲音清越,在死寂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個突然出現的、臉上覆著面紗的女子身上。
林院判轉過身,渾濁卻銳利的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帶著審視與疑惑:“沈清辭?可是……靖國公府的那位?”
顯然,沈清辭如今在帝都也算是個“名人”了。
“正是民女。”沈清辭不卑不亢。
林院判眉頭緊鎖,搖了搖頭:“胡鬧!此地兇險異常,瘟疫兇猛,連老夫都無十足把握,你一介女流,雖有醫術,但終究經驗淺薄,進去豈不是送死?速速回去!”
“大人!”沈清辭語氣堅定,“民女深知此地兇險,但正因如此,才更需人手。民女曾得異人傳授,于驅邪避毒一道,略有心得,或可對此次瘟疫有所幫助。懇請大人給民女一個機會!”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林院判看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眸,又看了看身后那些面露恐懼、不敢上前太醫和學徒,心中微微一動。此次瘟疫詭異,太醫署確實人手緊缺,若此女真有些特殊本事……
“院判大人,不可啊!”旁邊一名中年太醫急忙勸阻,“此女身份特殊,若在疫區有個閃失,我等如何向靖國公交代?”
林院判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你說你于驅邪避毒一道有心得,可能證明?”
沈清辭早有準備。她抬起手,指尖一縷精純的、蘊含著勃勃生機的《天醫訣》靈力悄然流轉,化作一個微小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凈化符文,在她指尖緩緩旋轉。
那符文雖小,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曠神怡、滌蕩污穢的純凈氣息,與周圍彌漫的瘟煞死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院判眼中驟然爆發出精光!他是醫道大家,對能量氣息極為敏感,立刻察覺到這縷靈力與符文的非凡之處!這絕非尋常醫者所能擁有!
“好!”林院判當機立斷,“既然你有此心,又有此能,老夫便破例準你隨行!但切記,進入疫區,一切需聽從老夫安排,不可擅自行動!”
“民女遵命!”沈清辭心中一定,連忙應下。
在周圍人或驚訝、或不解、或擔憂的目光中,沈清辭接過一名學徒遞來的簡陋防護衣物穿上,又用特制藥水浸濕的布巾加固了面紗,隨后便跟隨著林院判等人,在那令人窒息的腐臭與絕望氣息中,踏入了那片被死亡籠罩的城西疫區。
肩頭的白璃,在她寬大袍袖的遮掩下,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感應著那無處不在的瘟煞死氣的源頭。
一場與時間賽跑、與幽冥宗暗中較量的救治,就此展開。而沈清辭不知道的是,在她踏入疫區的這一刻,一雙隱藏在暗處的、跳動著幽綠鬼火的眸子,正遙遙地注視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冰冷的、計謀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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