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嫣的聲音虛弱得像一片羽毛，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恰到好處的委屈。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輸液管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都怪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程予安轉過身，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那雙黑沉的眼眸里，看不出一點溫度。

“躺好。”

他只說了兩個字，語氣平靜，卻讓宋雨嫣的動作猛地一僵。她看著他，眼圈更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雪白的被單上。

“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誤會許晴。”她哽咽著，每一個字都說得小心翼翼，像是在為別人辯解，又像是在為自己開脫，“她她畢竟剛升職，想請大家喝點東西也是好心。她不知道我過敏，真的不怪她。你千萬，千萬不要去責怪她，好不好？”

她抬起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睛，滿是懇求地望著他，那副善良又懂事的模樣，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軟。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又不動聲色地提醒了程予安——許晴，那個差點害了她的人，剛剛升了職。

程予安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因為過敏而略顯紅腫，卻依舊我見猶憐的臉。

他沒有像她預想中那樣，流露出絲毫的關心或動容。他只是沉默地站著，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過了很久，他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就這么一句。

我知道了。

這算什么反應？

宋雨嫣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她腦子里預演過無數個版本，程予安或許會安慰她，或許會因為她的“大度”而更加心疼她，又或者，他會怒不可遏，立刻打電話把許晴叫過來當面對質。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這么平靜。

平靜得讓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