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茫茫，上哪兒找去。

程予安那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子里一遍遍地回響。

為什么？

他為什么要找她？

一股巨大的、荒謬的矛盾感，幾乎要將她撕裂。

五年前，他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許晴的腳步停了下來，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將她整個人都卷了進去。

那也是一個晚上，同樣是聚餐。

程予安當時說，是他和那幫哥們兒的“純爺們兒局”，讓她自己乖乖去吃飯，別跟著摻和。

她嘴上應著好，心里卻有點小失落。她和閨蜜林蔓約在了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火鍋店，沒想到那么巧，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陳勁。

她探頭一看，程予安他們那個小團體，果然就在不遠處的卡座里，圍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銅鍋，煙霧繚繞。

她心里一喜，拉著林蔓，正想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腳剛邁出去，就聽見陳勁吊兒郎當地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哎，我說安子，你到底怎么想的？真跟那個許晴好上了？”

許晴的腳步，就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她看見程予安背對著她，正夾起一片肥牛在滾沸的鍋里涮著，動作懶洋洋的，連頭都沒回。

她也想知道。

程予安，你是怎么想的？

她屏住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汗。

然后，她聽見程予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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