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很輕，帶著一種她從未聽過的、漫不經心的涼薄。

“什么好不好的。”

他說。

“就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這四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她的心上。滋啦一聲，皮開肉綻，連帶著她所有的自尊和愛戀，都化成了一縷青煙。

她甚至沒能聽清陳勁后面說了什么，大概是一些“我就知道”、“那種女孩你也敢招惹”之類的混賬話。

她的耳朵里嗡嗡作響，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她只看到，程予安將那片涮好的肥牛，放進了自己的蘸料碗里，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原來，在他心里，她只是一個“一時興起”的消遣。

原來，他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都只是因為“玩玩”。

那她算什么？

一個主動送上門來的、又胖又好騙的傻子？

一股巨大的羞恥和難堪，滅頂而來。

“晴晴？你怎么了？”林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伸手扶住她。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抖，抖得站都站不穩。

她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聽。

她猛地轉身，像個逃兵一樣，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跑。

身后，是林蔓焦急的呼喊。

可她什么都聽不見了。

“嘀——”

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將許晴從冰冷的回憶中拽了出來。她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中間，一輛出租車正停在她面前，司機探出頭，不耐煩地罵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