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講解數據的時候,額前垂落下一縷不聽話的碎發,蹭到了她的睫毛。
她只是抬起手,用指背,輕輕將那縷碎發別到了耳后。
一個極細微、不經意的動作。
就是這個動作,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柔軟,和她剛才應對質疑時那種不容置喙的凌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程予安的喉結,莫名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看著那一縷被她別開的碎發,心里某個地方,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展示結束。
她放下話筒,對著評委席和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
再直起身時,她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那笑容里沒有拿到高分后的狂喜,也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是一種篤定。一種“我知道我做得很好”的篤定。
不張揚,卻比任何張揚的姿態,都更有力量。
燈光落在她臉上,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連上面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那一刻,程予安竟覺得周圍所有的喧囂和光影,都褪去了顏色,淡了下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個,在光里,微微笑著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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