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避無可避。

只能扯出一個客氣又疏離的笑：“程總。”

程予安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那眼神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緒。然后，他才將視線重新投向許呦呦，眉宇間那一點點不耐煩的褶皺，不知不覺就舒展開了。

“你好。”他竟然朝著孩子點了點頭，聲音比在公司時要溫和許多。

許呦呦一點也不怕生，反而人來瘋地從購物車里探出半個身子，獻寶似的舉起手里的彩虹糖：“叔叔，你也來買東西呀？我媽媽說，周末要補充能量！”

程予安看著她那副小大人的模樣，嘴角竟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

他走了過來，停在她們的購物車旁。

一股淡淡的、干凈的男士沐浴露味道飄了過來，混雜著超市里食物的香氣，讓許晴有些心煩意亂。

“是嗎？”程予安的目光落在許呦呦身上，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那你媽媽很會照顧你。”

他頓了頓，視線轉向許晴，話卻是對著呦呦說的：“而且你媽媽是個很厲害的設計師。”

許晴心里咯噔一下。

他這是什么意思？

當著孩子的面夸她？是客套，還是別有用意？

許呦呦一聽這話，立馬挺起了小胸膛，與有榮焉地大聲宣布：“當然啦！我媽媽是世界上最最最厲害的設計師！她畫的圖最好看！”

孩子的童無忌，帶著百分百的真誠和崇拜。

程予安聽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看著許呦呦，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泛著紅暈，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他的心，莫名地軟了一塊。

程予安俯下身捏了捏呦呦的笑臉“你怎么這么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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