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條老街的巷口停下。
這地方許晴認識。
五年前,程予安還不是現在這樣冷冰冰的程總,他也曾騎著一輛半舊的單車載著她,穿過這條栽滿梧桐樹的老街,只為吃一碗巷子深處的熱湯面。
那時的風是暖的,陽光從梧桐葉的縫隙里漏下來,在他白襯衫的背上跳躍。她的手環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堅實的后背,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皂角味。
那時候,她以為這條路沒有盡頭。
可時間最會騙人。
許晴的目光從車窗外那熟悉的墻角收回來,心底像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一下,不疼,但又酸又麻。她側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
程予安的側臉線條依舊冷硬,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不自覺地蜷了蜷。
他也在看。
他記得這里。
這個發現讓許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五年了,他功成名就,身邊應該早就不缺鶯鶯燕燕,怎么還會記得這種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不起眼的小地方?
車里安靜得過分,只能聽見呦呦均勻的呼吸聲。小丫頭在后座睡得正香,粉嫩的小臉蛋蹭在座椅上,嘴角還掛著一絲笑,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好吃的。
程予安解開安全帶,動作很輕,似乎怕驚醒了孩子。他轉過頭,視線落在許晴臉上,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情緒很復雜,像是有霧,看不真切。
“醒了?”他問,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
許晴“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話。
程予安也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不像在公司時那樣帶著審視和戒備,此刻更像是在確認什么。許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避開,可身體卻像被釘住了一樣。
她忽然覺得,或許,她不該再這么繃著。那些誤會,那些委屈,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五年了,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讓她整個人都變得不像自己。
如果他還記得這里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并非全無舊情?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瘋長。她想找個時間,一個合適的時機,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
“下車吧。”程予安先打破了沉默,他推開車門,“里面有家私房菜,味道不錯。”
許晴沒動,只是看著他繞到后座,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彎下腰,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姿勢,將睡夢中的呦呦抱了出來。他的動作很生澀,卻又帶著一種本能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懷里的小人兒。
呦呦在他懷里哼唧了兩聲,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胸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程予安抱著孩子的身形僵了一下,隨即,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竟流露出一絲近乎于無措的柔和。
許晴看著這一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她抓著包帶的手指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推門下車。
巷子不長,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光滑,兩旁的白墻灰瓦上爬滿了青苔。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和老舊木頭的味道。
程予安抱著呦呦走在前面,許晴跟在后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的背影寬闊而挺拔,將小小的呦呦完全護在懷里,那畫面,
stranly,
looked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