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和陳寧合用一盞燈,提著昏黃的燈光往廂房走去;陳韌跛著腳,自己拎了一盞,腳步穩當;陳實則最后一個離開,臨走前不忘轉身關好大門,插好門栓。
客廳里只剩下陳陽一人,他靜坐片刻,起身吹熄了桌上的燭火,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深夜的南京城,月色被厚重的云層掩去大半,街巷里只余巡夜兵丁的腳步聲偶爾響起。陳陽換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裝,身影如鬼魅般掠過屋檐,朝著城中那些燈火稀疏卻規制奢華的府邸潛去。
他的目標明確:從最頂尖的勛貴府邸開始,再到那些與官場勾連的世家大宅,最后是盤踞在秦淮河畔的豪商院落。徐府、程府、李府……一扇扇緊閉的朱門在他面前如同虛設,憑借著遠超常人的身手和對地形的熟稔,他悄無聲息地潛入每一處宅院深處。
庫房里碼放整齊的金銀元寶、箱籠中堆疊的珠寶玉器,被他揮手收入空間;綢緞莊般的內室里,綾羅錦緞、名貴皮毛轉眼消失無蹤;就連糧窖里的成囤米糧、鹽倉中的雪白鹽塊,也被盡數收走。遇到豢養著良駒的馬廄,他便將馬匹移入空間的養殖區;若府中有魚塘或水族,便順勢歸入水產區。那些平日里象征著權勢與財富的紫檀家具、官窯瓷器,此刻都成了他空間里的藏品。
從三更到五更,他如同一道穿梭在夜色中的風,掠過一座座豪宅大院。無論是勛貴的世襲家產,還是貪官污吏的灰色所得,亦或是豪商巧取豪奪的財富,只要入了他的眼,便沒有留下的道理。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唯有天快亮時,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即將在晨光中顯露出空寂庫房的府邸,身影一閃,消失在歸途的晨霧里。
空間內,此刻已是另一番景象:金銀堆積如山,綢緞打成捆,糧鹽滿倉,活物在養殖區安適踱步,一夜之間,南京城半數權貴富商的家底,已盡數歸了陳陽。
次日清晨,陳陽已做好早飯,陳靜、陳寧、陳韌和陳實匆匆趕來,見他已把碗筷擺好,臉上都帶著慌亂。
“大人,我們起晚了,該罰!”陳實撓著頭告罪,幾個女孩也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陳陽把粥碗推到他們面前:“多大點事,以后別動不動就告罪。你們年紀小,貪睡正常,起來早了就搭把手,晚了也不打緊。先吃飯,我吃完還得去上值。”
幾人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坐下吃飯。飯后,陳陽從錢袋里摸出十兩銀子遞給陳實:“家里缺什么就去采買,不夠的話等我回來再說。”又叮囑道,“我走后把門關好,沒事別出去,如今街面不太平。”
“哎,曉得了!”陳實接過銀子,用力點頭。等陳陽出門,他立刻將大門閂好,寸步不離地守著。
陳陽往錦衣衛衙門走去,剛拐過街角,就覺出不對勁。街上行人神色慌張,巡邏的兵丁比往日多了數倍,四處盤問著什么,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到了衙門簽完到,剛站定,周千戶的隨從就來傳話,讓他去簽押房。陳陽進去時,見另一位百戶也在,周千戶正沉著臉踱步,見兩人進來,猛地停下腳步。
“出大事了!”他聲音低沉,“昨晚城里遭了賊,徐府、程府那些勛貴豪商,還有幾個官員的宅子,全被翻了個底朝天,財物丟了個干凈!”
周千戶指著兩人:“現在上頭催得緊,壓力全在咱們錦衣衛身上。你們倆回各自片區,立刻嚴查形跡可疑的人,有任何線索馬上回報!”
“是!”陳陽和另一位百戶齊聲應道。
出了簽押房,那位百戶沖陳陽拱了拱手:“陳百戶,這次案子棘手,咱們各自多上點心。”
“彼此彼此。”陳陽回禮,轉身往自己負責的片區走去,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陳陽回到自己的百戶所,一進門便揚聲道:“傳兩個總旗、四個小旗,還有底下所有弟兄,到院里頭集合!”
片刻后,百戶所的吏士們陸續聚到院中,整整齊齊站了兩排。一個百戶所編制本是一百一十二人,除去輪休和公差,今日到了近百人,個個身著校尉服飾,神色肅穆。
陳陽站在臺階上,目光掃過眾人:“想必消息靈通的弟兄已經聽說了——昨晚城里不太平,好些勛貴、官員和豪商的宅子遭了竊,丟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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