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陳陽帶著青禾、蘇玉薇、春桃和趙靈月往山坳處走。剛入秋的蜀岡正是物產豐饒時,路邊的灌木叢里掛著一串串紅瑪瑙似的野山楂,青禾伸手摘了顆,擦了擦遞到趙靈月嘴邊:“嘗嘗,酸中帶甜。”
蘇玉薇眼尖,瞥見老樹根上長著些褐紅色的木耳,連忙招呼陳陽:“這里有木耳,看著還新鮮。”陳陽取了小籃子,小心地把木耳摘下來,春桃則蹲在草叢里,撥開葉片找野生的香菇,時不時抬頭喊:“陳大哥,這朵能要不?”
趙靈月被春桃牽著,小手里攥著顆野山楂,看見前面的酸棗樹,掙著要去摘:“二哥,那個紅的!”陳陽笑著把她舉起來,讓她夠到最低的枝丫,小姑娘摘下一顆就往嘴里塞,酸得瞇起眼睛,逗得眾人都笑。
林子里不時傳來石磊的喊聲:“承煜,拉弓時胳膊再挺直些!”接著是趙承煜的回應,混著阿祿的笑聲。陳陽他們這邊則靜些,只有采摘的窸窣聲和偶爾的笑語,陽光透過葉隙灑下來,在地上織成斑駁的光影,倒比昨日在湖邊多了幾分野趣。
往山腳下走時,收獲已沉甸甸裝了滿籃:青禾摘的野山楂紅得透亮,蘇玉薇采的木耳攢了小半筐,春桃找的香菇肥嫩飽滿,還有叢里掐的野莧菜、馬齒莧,水靈得很。
陳陽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后停住腳,示意幾人稍等。他撥開枝葉,里頭竟藏著個野雞窩,鋪著軟草的窩里臥著十來個帶著淡褐斑點的野雞蛋。正待招呼眾人,兩只羽毛斑斕的野雞撲棱棱從旁邊飛起,陳陽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石塊擲過去,精準打中其中兩只,撲騰了幾下便不動了。
“呀,好俊的野雞!”春桃低呼一聲,趙靈月則踮著腳看那窩野雞蛋,眼睛亮晶晶的。
往山腳下走的路上,陳陽又在一片矮樹叢里發現了動靜,他打了個手勢讓幾人噤聲,自己貓著腰繞到后頭,沒費多少力氣就拎回一只肥碩的野兔,皮毛油光水滑的。蘇玉薇看著他手上的獵物,眼里閃過一絲訝異,卻沒多問,只幫著青禾整理籃子里的野菜。
到了山腳下的空地,石磊他們已經候在那里了。竹簍里躺著兩只野雞、一只野獾,趙承煜正興奮地跟阿祿說自己剛才射中了只小鵪鶉,雖然沒抓住,卻也夠他得意半天。
“回來得正好,該做午飯了。”陳陽笑著把獵物放下,撿了些枯枝壘起簡易灶臺。他先處理了一只野雞,剁成塊扔進陶瓷罐里,添上清水和帶來的姜片、野山椒,架在火上慢慢燉著,肉湯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來。
另一邊,他把野兔剝皮切塊,用鹽和醬料腌了會兒,倒進鐵鍋里大火快炒,蔥姜爆香后混著兔肉翻炒,很快炒出滿滿一大鍋,油光锃亮的。
“阿祿,試試你學的叫花雞?”陳陽把另一只野雞處理干凈,遞給他荷葉和調好的醬料。阿祿眼睛一亮,依著昨日看的法子,用醬料抹勻雞身,裹緊荷葉再糊上黃泥,埋進火塘里,學得有模有樣。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干糧袋子里的餅子被火烤得溫熱,咬一口帶著麥香。陶罐里的野雞湯燉得乳白,舀一勺喝下去,鮮得眉毛都要掉了;兔肉炒得緊實入味,配著餅子吃格外香;阿祿做的叫花雞敲開泥殼時,荷葉香混著肉香撲鼻而來,引得趙靈月直拍小手。
大家就著熱菜、啃著餅子,時不時喝口熱湯,笑聲在山腳下的空地里蕩開。趙承煜捧著半只雞腿,吃得滿手是油;石磊和陳陽碰了碰水囊,說著剛才打獵的趣事;蘇玉薇和青禾分食著炒兔肉,偶爾給孩子們夾一筷子菜。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待收拾好碗筷,日頭剛過正午。陳陽往火堆上添了些柴,讓余燼慢慢燃著,笑道:“歇會兒,下午再往深處走走,說不定還有別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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