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對石磊和阿祿道:“蘇玉薇是玄昭刑部蘇尚書的庶女。我和她情投意合,商量著要成親了。她性子溫和,往后就在今日剛買的新宅住下,咱們尋常相處便是。”
石磊聽了,臉上難得露出點淺淡笑意,點了點頭:“好。”
阿祿眼睛一亮,拍著手道:“二哥和蘇姑娘是兩情相悅啊?那可得好好辦辦,咱們家添喜事了!”
陳陽看了眼天色,對石磊和阿祿道:“蘇姑娘和春桃剛到揚州,新宅也是才安頓好,她們對這邊還不熟,今晚我先回那邊住著照應。”
他頓了頓,又道:“等過幾日她們熟了些,我再帶她們過來,大家慢慢照面相處便是。”
說罷便要起身,阿祿卻突然上前一步,攔在他面前,臉上帶著點猶豫,又透著幾分急切:“二哥,我……”
“怎么了?三弟有話要說?”陳陽停下腳步,看著攔在身前的阿祿,眼里帶著幾分疑惑。
阿祿搓了搓手,臉上有些為難,卻還是咬了咬牙道:“二哥,方才你說要成婚的事……你可能沒留意,四妹她當時臉色不太對。”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些:“我跟在大家身邊這些天,看得明白——四妹她……怕是對二哥你有情意。這事捂在心里總不是辦法,要不你找個機會跟四妹說開了?把話說透了,往后大家也好相處,省得心里膈應。”
說完,阿祿偷偷瞥了眼里屋的方向,生怕青禾聽見,又補充道:“我也是為了咱們這一家子能安穩,沒別的意思。”
陳陽拍了拍阿祿的肩膀,沒應聲,轉身進了屋。他從行囊里摸出兩包蜜餞糖果,遞給湊過來的趙承煜和趙靈玥,看著兩個孩子捧著糖歡天喜地跑開,才轉身往青禾的房間走去。
輕輕叩了叩門,里頭傳來青禾溫軟的應聲:“誰呀?”
“是我。”陳陽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青禾立在門內,素色布裙襯得她肌膚勝雪,眉如遠黛,眼似秋水,鬢邊幾縷碎發垂著,更添了幾分清麗溫婉。南楚時她常伴大皇子妃左右,眉宇間自帶著一股沉靜端莊的氣度,此刻卻因他的到來,眼底泛起幾分不易察覺的漣漪。
陳陽走進屋,目光在她臉上落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四妹,你是什么時候……對我有了別的心思?”
青禾猛地低下頭,手指絞著裙角,耳尖紅透,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陳陽看著她局促的模樣,心里嘆了口氣。在這世道里,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他先前只當她是妹妹,可如今既然挑明了,總該給個交代。
他上前一步,聲音沉緩卻清晰:“青禾,你若真想留在我身邊,往后我便娶你。咱們這一家子,往后仍像從前一樣過活。”
青禾猛地抬起頭,眼里滿是震驚,隨即是難以置信的光亮,怔怔地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陳陽看著青禾怔忡的模樣,忽然抬手從懷里摸出個巴掌大的木盒,遞了過去。那木盒雕著簡單的云紋,看著倒像個尋常物件。
青禾眼里浮起疑惑,抬頭望他,手指輕輕搭上盒蓋。
“打開看看。”陳陽聲音溫和。
她依掀開盒蓋,霎時愣住——里頭鋪著暗紅絨布,躺著一條通體銀白的鏈子,鏈尾墜著顆鴿子蛋大小的紅鉆,在窗邊漏進的光線下,紅得像團跳動的火焰,流轉著從未見過的璀璨光澤。雖認不出這“銀白鏈子”和“紅石頭”究竟是什么材質,可那股子精貴華美,卻讓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是……”青禾指尖微顫,不敢碰。
陳陽拿起項鏈,柔聲道:“這是我陳家祖傳的寶物。我母親臨終前說,要交給我此生認定的妻子。”他說著,繞到青禾身后,“別動,我幫你戴上。”
青禾僵著脊背,耳后紅得快要滴血,卻乖乖沒動。冰涼的鏈子貼上頸間,那枚紅鉆墜在鎖骨處,沉甸甸的,帶著奇異的溫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