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永寧侯府的庭院里,十口大缸憑空顯現。缸中黑土濕潤,百株雙穗、三穗稻禾亭亭玉立,穗粒飽滿得壓彎了莖稈,帶著晨露在晨光里閃著瑩潤光澤,活脫脫一片濃縮的良田景致。
陳陽站在缸前,語氣沉穩地對李德全吩咐:“速調妥當人手,用棉絮裹緊缸身,輕抬輕放裝上馬車,務必保證稻禾無損。即刻備車,隨我入宮賀壽。”
李德全不敢耽擱,忙指揮仆役們動作麻利地忙活。棉絮層層墊在缸壁與車廂之間,粗繩穩妥固定,確保哪怕路途稍有顛簸,也傷不到缸中鮮活的稻禾。不多時,載著十口大缸的馬車便已備好,車轅系著象征吉慶的紅綢,再無旁物。
陳陽換上朝服,玉帶束腰,步履從容地登上馬車。車隊行至宮門,內侍驗過身份,引著馬車往偏殿而去。剛將大缸抬下安置,那百株異稻便引得周遭官員紛紛側目——一莖雙穗已是罕見,三穗更是聞所未聞,且株株鮮活,分明是天降祥瑞的吉兆。
陳陽親手將寫著“臣永寧侯陳陽恭獻雙穗稻百株,恭祝陛下圣壽無疆,愿我朝歲歲豐登,倉廩充盈”的禮單遞與尚寶監內侍,禮數周全無缺。他心中清楚,這百株活稻承載的是“五谷豐登”的祈愿,于帝王而,便是最合時宜的賀禮,無需旁物贅述。
偏殿內,十口大缸剛安置妥當,尚寶監的內侍便捧著禮單高聲唱喏:“永寧侯趙承煜恭獻雙穗稻百株——”
話音未落,周遭已響起低低的驚嘆。百官圍攏過來,看著缸中鮮活的稻禾,一莖雙穗者飽滿沉墜,三穗者更是罕見,晨露順著稻葉滾落,帶著泥土的濕潤氣息,分明是剛從田里移栽的模樣。
“趙侯爺竟尋得這般祥瑞之物?”有老臣撫著胡須贊嘆,“自古雙穗稻便是豐年之兆,百株齊聚,真是吉慶!”
陳陽——此刻的趙承煜——微微頷首,不多語,只按禮制垂手立在一旁。正說著,殿外傳來內侍尖細的嗓音:“陛下駕臨——”
百官連忙躬身行禮,只見皇帝身著明黃常服,在眾人簇擁下走入偏殿,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那十口大缸上。“這便是愛卿尋來的異稻?”皇帝語氣帶著笑意,徑直走到缸前,俯身細看。
陳陽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回陛下,此乃臣偶然得見的雙穗、三穗稻禾,皆是鮮活之株,特獻于陛下,愿我朝歲歲豐登,不負天恩。”
皇帝指尖輕輕拂過一株三穗稻,稻穗沉甸甸的,谷粒飽滿得幾乎要脹開。“好,好!”他連說兩個好字,轉頭看向陳陽,“愛卿有心了。這等祥瑞,比任何奇珍都合朕意。”
周圍百官紛紛附和稱頌,山呼“陛下圣德感天,方降此祥瑞”。陳陽再次躬身:“此乃陛下仁德所至,臣不過是恰逢其會。”
皇帝笑著擺擺手,對身旁的內侍道:“將這些稻禾好生護著,移到御花園暖房里,朕要親眼看著它們灌漿成熟。”又對陳陽道,“趙卿家隨朕入殿,今日壽宴,當多飲幾杯。”
陳陽應了聲“遵旨”,隨著皇帝往太和殿走去。晨光透過殿門灑進來,照在他的朝服上,他知道,這百株活稻,終究沒辜負“趙承煜”這個身份該有的心意。
壽宴直至午后才散。陳陽隨著百官出了宮門,馬車上早已放好了皇帝的賞賜:除了那套定窯白瓷農具擺件,還有兩匹御賜的云錦、一箱新貢的龍井,另有一紙圣旨,賞了京郊良田五百畝。
馬車駛回永定侯府,李德全早已帶著下人候在門口,見他回來,忙上前接過賞賜,臉上滿是喜氣:“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陳陽點點頭,邁步進門。穿過庭院時,他瞥見墻角的石榴樹又開了幾朵新花,陽光落在上面,紅得鮮亮。這一趟入宮賀壽,總算圓滿落了幕。
晚上,陳陽想起劇情中原身的妹妹:
趙承煜的妹妹名喚趙承玥,小字明漪,是永寧侯府嫡出的二小姐。她出嫁時,永寧侯府為她擇的人家,是文官集團里的清流重臣——時任禮部侍郎的蘇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