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沒有直接進城,而是留在城外軍營整頓他手中的兵馬。
赤那的人頭也用鐵盒裝好,防止損傷,天寒也減緩了腐爛的速度。
沈知韞兄妹過去時,陳玄文已經到了,正和秦岳說話。
沒有她預想中的緊張,兩人看上去倒是一副和樂的模樣。
陳玄文余光瞥見他們,招手道:
“來得正好,秦岳這次立了大功,他是你名下的人,我正替你好好獎賞一番。”
沈行之笑道:“這是他的榮幸。”
沈知韞再次見到秦岳,一年多未見,他面對此次夸耀功績,依舊寵辱不驚。
氣勢越發沉穩。
兩人微不可察地對視一眼。
秦岳正好獻上赤那的人頭。
沈知韞瞥了一眼,認出是赤那的頭顱無誤,人頭沾滿血,更顯陰森。
陳玄文將其遞給自己的親兵,派人用寒冰儲存,又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是。”
親兵領命而去。
他朗聲宴請秦岳等一眾將士。
“若非有你等相助,如何能及時解決赤那這個心腹大患?”
秦岳拱手,面色不見喜色,淡淡一笑:“也是僥幸能捕獲赤那,不過他誓死抵抗,最后還是叫他自戕而亡,屬下只能割下他的頭顱帶回來。”
陳玄文與他交談些許,正好親兵過來告知他要事,他順勢離開。
沈行之看他,贊嘆道:“這次你果真立下大功。”
當初秦岳留在戎狄境內,便曾對他說若不拿下赤那絕不回城,他以為是夸下海口。
或是意氣之。
如今看來,他當真厲害。
秦岳朝他拱手。
不得不說,正是因為沈知韞,之前他帶著兄弟離開時,才打算投奔沈行之。
沈行之留下他等,他心中感激。
日后若是有事需他相助,他自當盡力。
頓了頓,秦岳看向沈知韞,拱手道:“縣主別來無恙。”
再次相見,一人立下殺死敵首的奇功,一人名聲響徹邊關。
沈知韞彎了彎唇,對兄長說道:
“兄長,我正好有事要與他說,可否……”
聞,沈行之了然,主動給他們留出空間。
此時周圍并無他人。
沈知韞含笑道:
“還未恭喜秦小將。”
這次事成之后,他必然會受到看重與提拔。
秦岳卻笑:
“多虧了夫人當初提點。”
“我還以為你不愿從軍……”
畢竟上輩子,他便是占山為王,隨后天下大亂之際,收攬了不少兄弟人手,逐漸做大,成為大乾難以忽視的一處勢力。
這輩子,或許是因她捉住勃律,逼退戎狄,暫時穩定了邊疆的動蕩,秦岳改變主意,帶著手下兄弟投軍殺敵。
又或許,是因裴景玉之舉。
他既然知道后面發生的事情,肯定會對秦岳這些猛將有所關注。
不知哪里的陰差陽錯,叫秦岳竟決心為大乾效力,又導致赤那之死。
還真是一環接一環。
秦岳道:“我只是要為手下奉命跟隨我的兄弟謀個出路。日后……”
他話語一頓,似是遲疑。
沈知韞有所察覺。
“你想說什么?”
“這段時日我歸來途中,也聽聞縣主所為。”
沈知韞挑眉,揚名之舉嘛,自然得宣揚一番,這才能叫名聲更盛一些。
“日后,也望聽候縣主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