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馮子昂卻不驚反喜,口中噴吐的能量戛然而止,失去能量的阻擋,冰河的這一槍速度飆升,甚至隔著上千米,馮子昂都看到了冰河眼中的疑惑。
    (這都不躲開???)
    冰河心中還真有這個念頭,作為刺出這一槍的他,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一槍到底有多大威力,也自然知道這一槍會讓直面者有多么恐怖的壓力,毫不夸張的說,即便是他自己,面對這超越了冰河谷歷代谷主的一擊,也會本能的做出閃躲。
    或者說,這一槍,本就是讓人來閃躲的!
    作為一道攻擊斗技,這一槍沒有其他斗技迅捷到同階難以閃躲的速度,也沒有其他斗技浩大到同階難以規避的范圍,更沒有其他斗技那么多繁雜的功能,甚至連鎖定敵人這種事,都不是這一槍所要考慮的。
    這一槍,只有一點,只剩下的殺傷,最極致的殺傷,摒棄了其他所有的花里胡哨,拋去所有的特性,換來的,是即便在斗尊這個層次中,都能以弱殺強的一槍,甚至魂殿的斗圣都給予了極高評價的一槍。
    而他施展這一槍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讓馮子昂這頭連嘶吼都拿出來單做戰斗手段的粗鄙魔獸看看,他,冰河!冰河谷之主的手段,到底有多么強大!
    可現在.....為何不避?
    “因為不必啊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里,馮子昂身形陡然消散,千米之遙,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已經到了肉搏的距離了啊!
    在馮子昂出聲的瞬間,冰河瞳仁霍然張大,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感,如海嘯一般席卷全身,馮子昂直面他這一槍一模一樣的壓力!
    下一瞬,他的感覺應驗了,一道惡風,陡然從頭上傳來,冰河手中的長槍瞬間碎裂,那道自槍尖蔓延出來的白線轟然潰散,只剩下一道在天空上無比顯眼的白線,正在被無處不在的空間之力,非常緩慢的修復著。
    冰河猛地抬手,上方傳來的轟砸力道直接撞在他手中剛剛凝聚的斗氣上,剎那間,剛猛的力道和冰冷的斗氣對撞,彼此碾壓間,馮子昂被一道直刺下陰的斗氣逼開。
    “果然是chusheng。”冰河臉上帶著幾分譏諷,站在虛空中,抬起手,他的一截衣袖被撕開,見狀,冰河的眼神沉了沉,再度看向馮子昂時,又恢復了原本的那種傲然:“魔獸仗著爪牙之利,筋骨之強,慣用撕咬拼殺肉搏之法。”
    說話間,他緩緩從斗氣中扯出一桿亮銀色的長槍,就和他剛剛以斗氣凝聚的那桿長槍一般無二。
    森冷的寒氣不斷匯聚,以萬里冰河捶鍛出來的斗氣相互糾纏擠壓,伴隨著冰河的話語,銀色的槍身,銀色的槍刃,以及銀色的長纓,通體亮銀的長槍緩緩凝聚,只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眼睛刺痛,就好似整柄長槍都是利刃一般。
    “我五歲拿槍,六歲習武,七歲sharen......”
    “呵....”馮子昂打量著那桿槍,一尺有余的槍刃,似朔似矛,頗為奇異,但毫無疑問,能在這個距離上拿出一柄明顯是近戰武器,這冰河,顯然也是武道好手,不過,他咔的一聲捏起拳頭,咔咔的骨節聲里,筋骨皮肉同時傳遞給了他力量,伴隨著手臂上的青筋一道道的隆起,披在他身上的衣服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裂帛聲:“怎么?說起童年想爸爸了?”
    冰河卻沒有被馮子昂的話語挑動情緒,他眼神落在馮子昂身上:“你不就是仗著肉體強悍,爪牙鋒利,想要和我博上一回么?那我就來告訴你.....”冰河身上的斗氣一點點的收斂,但天上的雪,反而越來越大。
    當最后一抹外溢的斗氣收攏進身軀后,他猛地垂下眼睛,下一瞬,宛若鷹啼般的裂空聲乍響,幽幽的聲音散于風中。
    “我的槍也未嘗不利。”
    “那就讓我看看有多利!!!!”
    風嘶般的咆哮聲里,馮子昂一手如錘一手做扇,撇開槍頭的剎那,五指一張,從身周的空氣中陡然拖出一柄連刀帶柄兩米有余的大刀,半米之長的握柄粗如兒臂,黑意繚繞的陌刀,重重的劈砍在斗氣長槍上,對撞的瞬間,兩人都是巨震。
    長槍上逸散的斗氣,陌刀上崩裂的碎冰,傳導而來的,是讓冰河連退三步的沛然巨力,手臂酥麻間,冰河霍然抬頭,正好對上馮子昂那雙兇光畢露的眸子。
    “也就這樣?”
    馮子昂咧嘴,白氣吞吐,白牙森森。
    冰河和他近身斗了這么一個回合,馮子昂這才回過味來,這人,把自己真當了魔獸不說,還起了要用武藝堂堂正正把他打趴下,打到心服口服,跟他回山去當那一百年的守山神獸的念頭!
    “足以伏你!”冰河低吼一聲,臂擺手晃槍亦甩,斗氣加持下的長槍,縱然無法刺出剛才那道至今都沒有被世界修補回去的白痕,但僅僅一個甩槍,就讓槍聲周圍的空間扭曲起來。
    “你還差得遠!”馮子昂雙眉如刀,狠狠的砍在一起的剎那,手中的陌刀也劈了下去,在冰河眼中,馮子昂身上仿佛升騰起了黑色的狂潮,只是那黑潮一放即收,出槍的剎那,馮子昂的刀就先人一步,斬在槍桿之上。
    依舊是那只有魔獸才能擁有的力道,但是這一刀,正好斬在他施展斗技的剎那,層層力道如狂潮一般涌來,撞碎了他的斗氣的同時,也硬生生將他即將爆發出來的斗技按了回去。
    馮子昂一刀快過一刀,冰霧轟然擴散當中,直接將冰河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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