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是周大滿這輩子最驚心動魄的一天,他二姐丟了!
他竟然把二姐給弄丟了!
周大滿急地團團轉,一向板著臉也崩不住了,怎么看個熱鬧就把二姐給看丟了!
惠州府他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二姐遇到了危險怎么辦?前幾日還聽說有姑娘被惡霸當街強搶了!
周大滿腦子里已經連他之后是要上吊還是投河都想好了,要是二姐出事他也不活了!
就在他急得滿條街亂竄逮個人都要問一遍的時候,他一個轉身就看見自家二姐正笑得花枝亂顫地跟個男人并肩走來,那一刻周大滿只覺得渾身發麻,心里也酸酸的。
這大概就是先生說的“紅顏禍水”?
茶樓內,四四方方的坐一邊一個,周月橋本想挨著謝容坐的,但周大滿一屁股坐了下去,她想去另一邊已經來不及了,總不能讓當歸起來讓座吧,太刻意了,在這個時代姑娘家還是矜持些的好。
雖然不能挨著坐,但倒是方便了兩人眉目傳情,周大滿也很快發現了那個禍水謝大夫的眼睛總是落在二姐身上,而二姐竟然還給他夾糕餅,他都沒這待遇呢!
“這是今年頭茬的茉莉香片,昨兒才送來呢,幾位客官可是有口福了。”
伙計小心送上一壺茶,茉莉淡淡的清香就飄了出來,隨著茶水落在杯中的一朵茉莉半開半掩,品質確實不錯,卻依舊不是最上品,與進貢到王府里的比還是有差距。
不過這樣一座小茶樓里已是難得。
謝容見周月橋愛喝,殷勤地替她倒了一杯,又提醒道:“茉莉性溫,花茶養顏又能提神醒腦,只是不可過量。”
“謝大夫還真是無論何時都不忘做大夫的本職。”
謝容一頓,輕聲問道:“姑娘還在生氣?”
周月橋自然不會承認:“我有什么氣好生的,謝大夫行醫救人是積功德的善事,旁人想做還沒這個本事呢。”
謝容雖然現在還不大了解“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的含義,但求生本能還是讓他覺得應該解釋一句,不能留下誤會。
“我至惠州府后只在城門口看了半日的診就想離開,但那位姑娘求到我面前,說她爹得了重癥快不行了,她自幼喪母與爹相依為命,家中貧苦請不起大夫,我見她可憐便跟著走了一趟,耽誤了兩日,沒想到鬧出了這樣一場事來。”
當歸也接口道:“是啊,我家少爺好心幫她,忙前忙后又是看診又是熬藥的,沒想到她竟然覬覦我的活計!”
貼身伺候少爺可是是他的活,那姑娘竟想明搶,簡直氣死他了!
周月橋無看了眼當歸,也不知這小子是真的不諳世事還是傻的可以,人家哪里是想覬覦你的活計,人家明明就是覬覦你家少爺的身子!
我都還沒沾過呢哪輪得到旁人!
周月橋又把眼睛瞟回了謝容身上,他似乎有些曬黑了,下巴上還有淡淡一圈青印子,大概一路奔波人憔悴了,但比起從前那副清冷像是雪人的模樣,現在倒是更有精氣神,連眼神都多了幾分堅定。
“不過她還是沒鬧出這么大動靜我也不會去看熱鬧,等你離開惠州府回到杏花村可就要撲個空了,畢竟我這回出來可是要辦正事的,起碼得一個月才回去,到時候你說不定已經南下了。”
“如此我還得感謝那姑娘。”謝容低低一笑,又喚來伙計加了碟茉莉茶酥,“周公子-->>似乎很喜歡。”
周大滿一一坐下就悶不吭聲吃點心,還專挑放在謝容面前的吃,倒像是在跟他鬧別扭似的。
謝容不明所以,只當他喜歡,貼心的討好了一把未來小舅子,但未來小舅子明顯不領情,還無聲白了他一眼,讓他一時摸不著頭腦,看向周月橋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