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柬見索賄不成,心中火氣更盛。
好!
真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柬臉色一沉,轉而開始在食宿方面,提出各種極為苛刻的要求。
“本官此次北上,代表的是朝廷顏面,食宿斷不可簡慢。”
“住所,需清凈雅致,一應器具,皆需最新!”
“飲食,頓頓要有山珍,日日要有海味!本官帶來的兩百護衛,也需同等待遇!”
程懷恩聽完,非但沒有為難,反而一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王大人的要求,就是我們齊州府的頭等大事!必須滿足,一定滿足!”
程懷恩轉頭對陳遠大聲道:“陳郡尉!”
陳遠上前一步:“下官在。”
程懷恩道:
“聽到了嗎?王大人的食宿,就全權交給你來負責!
“務必讓大人住得舒心,吃得滿意!
“若有半點怠慢,本官唯你是問!”
陳遠領命:“是,大人。”
可隨即。
陳遠就轉向王柬,躬身一禮,臉上滿是為難:
“王大人,郡守大人的命令,下官自當遵從。只是……”
“只是什么?”王柬斜著眼看他。
“王大人,非是下官不盡心,實在是……郡尉府的府庫,早已空虛見底。
“前任郡守章如松,遭遇惡賊,府庫被搬之一空,大人應該知曉。
“所以眼下,莫說山珍海味,便是兵卒們的糧餉,都快發不出來了!
“而大人提出的要求,下官實在……實在是無法滿足……”
陳遠滿臉為難,道:“要不王大人,你的要求要不改改?”
王柬皺眉道:“改,怎么個改法?”
陳遠一臉認真:
“這山珍海味,我齊郡府庫空虛是沒有了,只有些稀飯粗糠。
“至于住所么,倒是有,前兩日我整頓郡丁,空出來了幾個馬廄,王大人不如委屈一二,暫時住下如何?”
“噗——”
旁邊有小吏終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捂住嘴。
程懷恩和陳遠這一唱一和。
傻子都看得出是在演戲。
王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自己這是……被當猴耍了!
“你們!你們……”
王柬的肺都快氣炸了,他指著程懷恩和陳遠的鼻子,渾身發抖:
“好,好一個齊州府!
“好一個程懷恩!好一個陳郡尉!”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陽奉陰違,公然怠慢上官!”
“你們給本官等著,本官定會據實上奏,狠狠參你們一本!”
說罷。
王柬再也待不下去,氣呼呼地一甩袖子,拒絕了郡守府的“招待”。
帶著自己那兩百兵卒,直接出城去了。
……
看著王柬一行人遠去的背影,程懷恩臉上的惶恐瞬間消失,與陳遠對視一眼。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人再也忍不住,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痛快!真是痛快!”程懷恩捋著胡須,滿面紅光。
陳遠也是心情舒暢。
王柬是對他們來說,是一坨狗屎。
臭的熏人,踩之惡心。
不如滾得越遠越好!
對王柬放下的狠話,兩人絲毫都沒在意。
不得罪王柬,給了好處,王柬就不會上奏了,不會針對他們了?
放屁!
有葉家這層關系在。
王柬注定會是敵人!
“程大人,那今晚,便在東溪記為公孫大家接風洗塵?”
“嗯……就這么辦。”
程懷恩點了點頭,臉色卻有些不自在。
“下官遵命。”
陳遠似是沒看見,拱手應下,轉身便向府外走去。
……
東溪記酒樓,后院。
十幾名新招募來的“丙級”男女堂倌,正站成幾排。
真正教導禮儀的大家雖還沒請。
程若雪卻也沒有讓新招來的人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