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公孫煙聽著外面的混亂,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懼色。
“母親,看來王大人的‘精銳’,派不上用場了。”
公孫大家依舊端坐著,神色平靜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長條布包,解開。
布包里,是一柄寒光閃閃的精鐵長劍。
“拔劍。”她只對女兒說了兩個字。
公孫煙點了點頭。
也從座位下抽出一柄樣式相同的佩劍。
車外的騷動越來越大。
煙塵滾滾,馬蹄聲如雷,由遠及近,仿佛千軍萬馬在奔騰。
王柬的護衛們感覺壓迫感,越來越近,幾乎要崩潰了。
然而,當那片煙塵中的身影逐漸清晰時,眾人卻發現,來的并非想象中的匪徒。
而是三十名騎兵。
清一色的黑色勁裝,背負弓弩,腰挎戰刀。
更驚人的是,這三十名騎兵,竟人人配有雙馬!
一匹乘坐,一匹備換。
是以三十騎,卻造出了三百人的氣勢!
為首一人,身著郡尉官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
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之上,氣勢非凡。
看到前方的車隊,只是輕輕一抬手。
“停!”
一個字,簡潔有力。
身后那三十名高速沖鋒的騎兵,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按住。
從極動到極靜,戰馬嘶鳴,鐵蹄踏地。
卻無一人多,無一騎出列,整支隊伍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
這等令行禁止的精銳。
王柬和他那群烏合之眾,簡直是云泥之別!
陳遠翻身下馬,動作干凈利落。
只是落地時,左腳似乎有些不便。
陳遠沒有看王柬一眼,徑直走到公孫大家的馬車前,拱手行禮。
“敢問可是從臨安來的公孫大家?在下陳遠,奉郡守程大人之命,特來迎接。”
車簾掀開。
公孫大家領著公孫煙,緩緩走下馬車。
“有勞郡尉大人親自遠迎。”
公孫大家微微頷首,儀態萬方。
雖年過四十,但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只留下了成熟的風韻,不見絲毫老態。
陳遠在心中贊嘆公孫大家的風度,果然不凡。
再看向公孫大家身邊的女子。
饒是習慣了許多佳人的美貌,有過許多絕色女子的溫柔。
可當看到公孫煙時。
陳遠心中也不由得為之驚艷。
眼前的女子,容貌絕美,氣質清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驚人的身高。
竟幾乎能與陳遠平視,身高快要到達陳遠的鼻梁。
又因常年習舞而身姿挺拔修長,一雙長腿更是驚人,毫無贅肉。
這等身姿,在女子中實屬罕見。
在陳遠打量對方的同時。
公孫母女,也同樣在打量著他。
英武不凡,沉穩堅毅,相貌俊朗。
陳遠給公孫大娘兩人的第一印象,極佳!
但很快。
公孫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詫異。
因精通舞藝,她們對人體骨骼發力的方式了如指掌。
只一眼。
她們便看出,這位年輕郡尉的跛腳,是偽裝的!
陳遠的每一步,看似一瘸一拐。
但核心發力點,卻穩固如山,毫無破綻。
再看陳遠身后那三十名騎兵。
自停下來后,一個個默然肅立,毫無喧嘩。
往那一站,便是一股鐵血煞氣。
這等精兵,在歌舞升平,早已糜爛的南方,何曾見過?
一時間,公孫母女心中,對這位年輕的郡尉,不免起了許多好奇。
雙方談話,完全無視了旁邊還有一人。
被晾在一旁的王柬,一張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
他看著公孫煙的目光,頻頻落在那個跛腳郡尉身上。
而自己,堂堂朝廷巡察使,竟被當成了路邊的木樁。
一股邪火“噌”地就竄了上來。
王柬重重地清了清嗓子,驅馬上前,攔在陳遠與公孫母女兩人之間。
“你就是齊州府新任的代理郡尉?陳遠?”
王柬居高臨下,下巴抬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