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盡量溫柔:“小敏啊,你尋哥說得對……那家伙太瘋了,我們還得盯著它,又要顧著你,真怕一個眨眼……就來不及了。下次,一定帶你去,好不好?”
小妮子嘴巴一癟,鼻尖紅了,長長嘆出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
“……好吧,那我……在家等你們。”
她低著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李尋心里也酸了一下,但想想她真上去,手無寸鐵,萬一真撞上那玩意兒——別說她,自己都得后悔一輩子。
人活著,比什么都強。
他默默把最后一顆子彈壓進彈夾,輕聲說:“安心待家,等我們回來,給你帶野味。”
小妮子點點頭,沒再說話,眼淚卻一滴一滴砸在腳背上。
這丫頭就讓她老老實實待家里吧。
等哪天風平浪靜了,再帶她上山逛逛,不遲。
“哎呀小敏,別耷拉個臉啦!他們不帶你去,咱倆在家多好!正好我和胡嫂子作伴,總比一個人悶著強,都快憋出蘑菇了。”
“嗯嗯!”小敏立馬點頭,眼睛一亮。
有了人陪著,這丫頭立馬不蔫兒了,話都多了起來:“那明天我帶你們去山腳那個溝里掏蜊姑、抓母豹子唄?”
“母豹子?那是啥玩意兒?”
第二天一早,三人四狗,全副武裝,一頭扎進山里。
這次背的行囊比上次厚實多了,擺明了是要跟那只“大爪子”耗到底的。
小敏和胡嫂子站在山腳下,看著那群人影和狗影一點點被林子吞沒,心一直懸著。
那可是老虎啊!國寶級的主兒,一爪子能拍碎骨頭,誰敢惹?
但愿……他們能平平安安回來。
三人背著沉甸甸的包,踩著積雪,一路爬到鷹嘴崖——就是老叔他們出事的地方。
昨晚和前晚都下了點雪,地上腳印早被蓋得干干凈凈。
“小尋,現在咋整?痕跡全沒了,味兒也散了,狗子再靈也追不了啊!”
“那畜生能跑多遠?怕是早就跑出幾十里了,咱找得到嗎?”
李尋這輩子頭一回要打虎,壓根沒經驗。
鷹嘴崖這林子大得能吞人,總不能帶著狗子漫無目的地轉圈吧?
他琢磨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先別急著找老虎,咱抓點別的!”
“哥,你是想用血腥味兒勾它過來?”秀秀立馬懂了。
“對頭!”林青眼睛一亮,“守株待兔,省力!”
那家伙狡猾得跟鬼似的,沒準咱還沒瞅見它,它早把咱幾個當飯前甜點盯上了。
到時候繞著咱兜圈子,耗到人沒勁兒,再反手一撲——這事兒真不是沒發生過!
“對!既然敢把人拖回洞里啃,說明它餓瘋了。”
“成!就這么干!”林青蹲下身,一把拍在花花頭上,“花花,咱們先去整只野豬,或者梅花鹿,懂不?整點血味兒出來,把那孫子勾過來!”
這林子鬧老虎,野豬鹿群早跑遠了,想現找現撞?難。
但花花不是普通狗。
他家這幾條狗,跟開了靈竅似的,人話聽得比親爹還明白。
“汪——!”花花仰頭叫一聲,尾巴甩得像風車,立馬帶著大黑、二黑、大虎撒腿就沖進林子。
“好狗!”林青夸了一句,心里卻酸得冒泡。
她和李尋一個比一個會開槍,可論養狗的本事,她自認不如李尋。
上山次數她比誰都多,怎么他就養出這么聰明的狗?
再瞅瞅自己家那個憨貨嘟嘟——算了,提都別提。
人比人氣死人,狗比狗氣斷魂。
三人趕緊背好家伙,追著狗影沖進林子。
一個多小時后,花花突然一停,鼻子猛嗅,咧嘴嗷了兩聲,回頭盯住李尋。
“哎喲我的親娘!總算找到了!”李尋眼睛一亮,“花花上!要是野豬群,趕過來,別咬死,趕過來就行!”
三人三槍,每把槍五個彈夾,十五發子彈,夠勁兒。
李尋自個兒槍法湊合,媳婦秀秀神準,林青更是神槍手。
真要是來一群野豬,十頭八頭,一通打,血都能染紅雪地。
哪怕沒碰上老虎,這趟也值了!
“汪汪!”花花一叫,四條狗如離弦箭,嗖一下鉆進雪林,轉眼不見人影。
林青看得眼紅:“不行,花花下次生崽,頭胎全歸我!這狗聰明得能算命,下一代必須也開竅!”
嘟嘟?算了,當柴燒都不配。
李尋嘴角抽了抽:“行行行,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