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乍富,禍福難知,本意不是富裕了是壞事,而是怕富有之后,眼界和心性跟不上,舉止失當,忘本失禮招來禍事。
蘇秀兒已知自己是長公主之女,而且帝后都把她捧在了手心里,可她依舊還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架子,這足以看出,是個能成大事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
“蘇姑娘。”
“秀兒。”
蘇秀兒和周昌說話間,段詩琪和冬松以及沈回、夜九他們都圍了過來。
段詩琪、沈回雖然比蘇秀兒先出宮,但他們都沒有先回去,而是全都等在了宮門口。
周昌見到沈回他們后,朝他們點了點頭,打了招呼就告辭回了皇宮。
“蘇姑娘,希望下次見面,是我護送給您封賞的詔書,既然沈世子他們都在,那我就先回宮復命了。”
“有勞。”蘇秀兒點了點頭。
“秀兒,你出來了,那我也先回府了,要不然我家那老頭該擔心了。我要回去和他好好吹牛,今日和帝后同席之事。”段詩琪跳跳蹦蹦,還沒有從之前面見帝后的興奮當中脫離。
段詩琪一走,就只剩下了沈回。
沈回溫和地道:“走吧,我送你回鮮豚居。”
“弟弟?”
“嗯?”沈回愣了一下,才看向明媚少女。
“走走?”蘇秀兒沒有想著坐馬車,而是雙手負在身后,步行在街道上。
沈回見狀,無條件跟隨地陪著蘇秀兒往前走。
蘇秀兒一直在踩沈回影子玩。他也沒有阻止,只是溫溫看著。
一路無話,夜九和冬松默默跟在身后,兩人不時大眼瞪小眼,但氣氛和諧。
蘇秀兒想到皇帝舅舅說的,屬意東靖王做姐夫,這意思是不管自己爹是不是東靖王,大概娘都會和東靖王有糾葛,所以沈回是她弟弟這事就跑不了了。
“沈冰塊,以后我是不是都要叫你弟弟了?”
沈回停住腳步,就見少女的腳正踩踏在他影子的肩膀上,以影子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她踩在自己肩膀上一樣。
沈回心跳漏半拍,再抬眼時眼神灼烈:“如果蘇姑娘喜歡,也可以叫我弟弟,或者沈回、宴回都行。”
“那你會叫我長姐嗎?”蘇秀兒反問。她這問題純粹好奇,就見男人的薄唇抿在了一起,幾乎快要成為一條直線,冷白的臉頰也染上緋紅,慢慢地連耳朵也紅了。
這樣看起來有點好欺負。
原來弟弟是可以欺負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突然解鎖了新天地的鑰匙。
蘇秀兒鬼使神差,就想逗逗沈回。
她用胳膊撞了撞沈回:“怎么?只允許我叫你弟弟,讓你叫聲長姐,就矜持上了?還是打心里,你根本就不認可我這個長姐呢?”
蘇秀兒起了逗弄弟弟的心思這一點沒有任何過錯,錯就錯在低估了自己的力道。
她這一撞直接將沈回撞了個踉蹌。
也幸虧是沈回,若是換成旁人被這么一懟,怕是直接摔個狗啃泥不可。
這下換成蘇秀兒鬧了個大紅臉,她下意識伸手攬住沈回的腰,將他給又帶了回來。
她是想攬腰把人扶正,天地可鑒沒有起任何歪心思,但這次還是犯了跟上次同樣的錯誤,低估自己的力道,這一攬就讓人狠狠跌進了自己懷里。
男人入懷,她撞進了一雙漆黑不見底的幽深眸子當中,鼻腔里也滿是沈回清冷如雪的味道。
她一下就懵了。
沈回也徹底僵住,整個人跌進蘇秀兒懷里的瞬間,連周身的清冷氣息都亂了分寸。
他能清晰感受到少女懷抱的柔軟,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比任何昂貴熏香都要讓人安心,卻又讓他心跳失序。
“長姐,能不能放開我?”
最終還是沈回低啞的聲音先打破了這份沉靜。
蘇秀兒杏眸慌亂,靈動的雙眼滿是無措,像被燙到一樣,雙手瑟縮了一下,猛地將懷里男人給推了出去。
這次蘇秀兒慌亂中還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力道,幸好沈回這次早有準備,運用內力穩穩站住。
蘇秀兒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伸出手又想去拉沈回,怕自己的力道太猛摔著他。
手伸出才發現,男人安全無事。
她瞬間尷尬地將伸出的手收回,在衣擺上胡亂蹭了蹭,臉頰爆紅,假模假樣地抬頭看天空,干笑了兩聲,聲音里都帶了點結巴。
“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的月亮特別圓?”
沈回跟著抬頭,今晚只有星星沒有月亮,但他還是體貼地應了一聲:“嗯,很圓。”
夜九和冬松看著眼前這一幕,是徹底傻了眼。
難道是他們眼瞎了嗎?哪里的月亮?
而且總感覺蘇姑娘和沈世子之間怪怪的,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怎么黏黏膩膩,不是姐弟嗎?冬松用手肘推了推夜九。
夜九一下子跳開了去,怒視他,用口型小聲地說:“干嘛?”
冬松翻了白眼,用口型說:“你離我這么遠做甚?我能吃了你嗎?”
說著人已經挪過去,挨著夜九而站,小聲地問:“你家世子怎么看我家小主子的眼神那么怪?他不會是對我家小主子生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吧?”
冬松究竟還是不敢說出亂倫兩個字。
夜九瞥了眼面前兩道身影,也發覺自己家世子看蘇秀兒的眼神不清白,他別扭地挪了挪嘴角,最終用力用胳膊肘將冬松推開,冷著臉道:“你別胡說八道,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正說著話,街道盡頭有兩道身影騎馬而來,最終在蘇秀兒和沈回面前停下,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東靖王妃身邊的鐘嬤嬤。
鐘嬤嬤翻身下馬,第一時間刻薄的眼神就落在了蘇秀兒的身上,隨后才對沈回道:“世子,王妃突然舊疾復發,請您速歸!”
“秀兒……我……”
“世子爺,情況緊急,不容耽擱,一個外面的女人,難道比您母親還要重要?”
沈回一擰眉,側身正要和蘇秀兒告辭,鐘嬤嬤就已經刻薄地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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