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宋府門外,宋知韞走到朱紅大門外,動作慢吞吞的,臉上就差寫著‘不情愿’三個大字了。
畢竟來這一回,要么是要遭周姨娘算計,要么就是要注意行舉止,哪里都不如在瓊樺院里頭還要自在舒服些。
蕭景鈺讓小廝將馬車后備好的禮品都交給了以綸,自個兒攬著夫人細軟的腰肢往府門里走,“夫人莫怕,總歸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次絕對不會叫你受委屈。至于周姨娘——”
話及此處,他稍稍頓了下。
宋知韞以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耳朵都要湊過去了,就聽到蕭景鈺彎唇輕佻一笑,“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順勢牽住宋知韞的手,神情自如,只是手心不斷冒出來的細密冷汗很快背叛了他此刻看似平靜的面容。
宋知韞倒是看破不說破,任憑蕭景鈺那脖頸的紅蔓延到了耳后根,也只是抬起頭粗粗看了眼今日的天色,輕飄飄道:“這天兒我覺得不是很熱,夫君以為呢?”
蕭景鈺清了清嗓子,“還、還好。”
“我看夫君這熱的臉紅,要不待會兒換件薄點的衣裳,總歸是能涼快些,免得悶出一身汗,著了涼,那就不好了。”宋知韞故意打趣道,隨即跨步往前走去。
等到兩人來到松鶴堂時,恰好看到了堂內已然坐滿了人,宋瑯然瞧見自家姐姐,徑直從位置上坐起身,臉上的歡喜是藏也藏不住。姐弟倆也因著一個嫁人一個忙于學業,總歸是兩人都很難相聚。
蕭景鈺才準備找位置坐,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沈青郯。
這下他也是僵住了,但很快按照禮節互相頷首致意,而那邊蕭朝緋也從花廳那頭走了過來,看到了他,不由得開口喚道:“鈺三哥哥,你和嫂子一塊兒來了啊。”
她說著話,眼里是抹不去的羨艷,垂眸想到自家夫君,這堵在喉嚨里的那口氣便是如何都咽不下去。
蕭景鈺不想同她多說些什么,只是淡淡應了一聲,隨即便撩袍坐了下來,還特地將宋知韞的位置挪動的離沈青郯遠一點,自己則是坐在了人家對面。
沈鄒駿向來是個情場老手,哪里會看不明白現如今的形勢呢?但他也只是端著酒盞輕啜,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像宋知韞這樣心機深沉的,除了那張臉驚艷絕倫之外,他并不認為有什么好。
“鈺三嫂嫂,你這頭上戴的釵子很好看,不知是從何處買的?”蕭朝緋一改往日那針尖對麥芒狀態,對于宋知韞也是更多的客氣和尊敬了。
其實這這里頭的門道,宋知韞不必多想也知道蕭朝緋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前陣子才聽說她那手里頭是半點實權也沒有,連夫妻行房的次數都得沈鄒駿那小娘說了算,說什么行房過多,壞了規矩,不利于男子的身體。
蕭朝緋能對她這樣溫和,想來也是討教些有關管理院子這樣的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