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夫人在這兒,可讓我好找。”
卻見蕭景鈺身著玄色鑲邊殷紅撒花緞面圓領袍,頭以云紋束發帶扎了起來,加上他又生的一副好皮囊,高挺鼻梁,在光線的照射下還在面頰上投下了一隅陰影,冷白膚色將那眼角下的淚痣襯的格外鮮艷,加上他手里還牽著世蘭那只吐舌頭的毛絨絨大狗,有種說不出來的瀟灑恣意。
“夫君,你怎么到這兒來了?”宋知韞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蕭景鈺坐在她身側,語氣輕快,“前堂有你愛吃的龍須酥,你不嘗嘗?”
“哪兒有宴席都散了,還去吃冷飯的?豈不是叫人笑話。”宋知韞搖著團扇,有涼風襲來,將她鬢角的發絲吹的凌亂。
蕭景鈺連忙抬手示意身后的貼身長隨,只見一個景泰藍提梁食盒呈了上來,打開蓋,里面是各色精致糕點,還有紫蘇飲添置在一旁。日光落在上面,泛著粼粼金色碎光,很是好看。
“這是我讓大廚房那邊做的,和我們小廚房的廚子做的不同,夫人不若嘗嘗?”
邱意珍瞧見了,不由得打趣道:“哎呦呦,想來我們杳杳是個好福氣的,瞧瞧你家夫君多惦記著你,給你送的吃食都這樣好看。”
宋知韞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扭過身來故作嗔怪地看了眼邱意珍,“你就知道拿我取笑。”
“我這可不是取笑,是羨慕啊。”邱意珍順勢站起身,雙手輕輕搭在宋知韞的肩膀上,一臉的高深莫測,“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得早些回府去。哦,對了,我還給了你禮物,到時候記得打開看看啊。”
說完,邱意珍便先行離開了。
宋知韞望向銀翹,“送了什么禮物?”
銀翹似乎是才想起來似的,說道:“方才邱小姐只是給了奴婢一個用紫檀木裝著的小盒子,想來里頭裝的應當是首飾什么的吧。”
宋知韞點點頭,端起紫蘇飲嘗了一口,對蕭景鈺問道:“蕭朝緋是被接走了?”
“接走了啊。”蕭景鈺背脊倚在美人靠上,語調懶洋洋的,看了眼掛在檐下燈籠飄忽不定的鵝黃流蘇,抬手輕輕碰了下,“夫人你是沒瞧見,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可最有趣的來了,除了大伯母紅了眼眶,大家臉上都漠然地看著,畢竟這蕭朝緋差點害的府里所有姊妹為她這次的事情陪葬。”
宋知韞也是神色平靜地聽著,上一世蕭朝緋嫁給了心儀之人,出嫁的時候也是風風光光,笑容滿面;這輩子有所不同也是她該的,誰讓她要來招惹她呢?
這些都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
“她哭倒是也能理解,每個出嫁的女子不都得來這么一回?”宋知韞放下手里的白瓷碗,“她以后要面對的可多了去呢,不熟悉的環境,不知秉性的婆母,這些還不說,連吃穿用度都得隨著夫家來,有的她受著。”
蕭景鈺聞,立刻變得警覺了起來,“那日后夫人要是覺得我做的哪里不對或者是哪個環境讓你不舒服了,你提出來就好了。”
宋知韞不由得垂首淺淺笑了起來,細白脖頸如鮮嫩清麗的桔梗花似的探出來,美的不可方物,“夫君和母親他們都待我很好了,我能嫁給你,遠遠比大部分的女子都要幸運不少了。”